车子一个急刹车,宋忱和秦执玉连忙从车上下来,秦执玉抱着她,凄厉地喊着她的名字:“阿君,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见她的手腕和额头都在流血,秦执玉的眼睛马上就红了,见傅悦君只是疯癫的笑,她吓得手无足措,一边安慰她,一边把余愿抱过来哄着。
傅悦君在笑,余愿在哭,长夜忽然陷入了一种难言的诡异之中。
“他怎么能死呢?”傅悦君悲痛到了极点,仰着脸扯着嗓子痛苦的嘶吼,对靳霆枭这个忽然传来的死讯,怎么也不敢相信。
他说过的,一定能够安然无恙回来。
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傅悦君低低地笑出了声来,说不清现在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
说难过吧,可是心里面什么都没有,已经完全空荡荡的了,说痛吧,她也感觉不到了,因为整个人早已经麻木了。
她如同疯了一般喊着靳霆枭的名字,声音已经被撕碎了,带了浓浓的哭腔,在风中荡漾开来,无限凄凉。
感觉整个人要死了一般,姑娘眼睛就像是被鲜血染过一样,红得能够滴出血来,在秦执玉怀里哭得抽搐,最后嗓子哑了,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耳边回荡着当日的誓言,她和他说过的,若是他弃了她,她必定要断了他生生世世的轮回路,让他成为孤魂野鬼,烈火焚身,永不生。
与他黄泉永不相见。
可是现在,他真的狠心把她一个人丢下来了,他怎么可以?
夜里风急,把姑娘的哭声吹进了宋忱和秦执玉的耳中,心中如同钻心的疼痛,傅悦君这一生,何其幸运,何其不幸?
幸运的是,她能得靳霆枭,不幸的是,她到了最后,还是没能得到。
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如这一刻这般如此心酸,九州真是一场罪孽啊,白白害了两个一群人。
“阿君。”秦执玉悲痛地唤了她一声,低低地劝道:“现在还没有见到他的尸体,说不定是中州故意传出来的消息,想让我们方寸大乱呢?”
这话她自己劝得都觉得很是勉强,若不是有准确的消息,来人怎么会和宋忱这样禀报呢?
没人敢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傅悦君痛苦地跪在地上,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不管她如何努力想保持清醒,但是那股昏沉敢,却还是残忍地剥夺了她的意识。
“阿霆——”
她无力地长嘶了一声,喉咙中出困兽一般的惨叫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最后还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秦执玉清楚的听到,姑娘栽倒在她怀里,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说出了那一句她一直没有说出来的话,她说:“你说过的,等九州安定,我们会隐居,在那里,有我们的家……”
她顿时心如刀割,傅悦君这一句话,彻底压垮了她最后的勇气,秦执玉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
傅悦君心心念念着的,便是能够见到九州恢复昔日的盛状,然后和靳霆枭隐居世外,有一个温暖的家,再生一对儿女,承欢膝下。
可是现在,人都没了,那对傅悦君来说,那便说明都没了。
这对傅悦君来说,无疑是在拿刀子生生地把靳霆枭从她心里挖去,可靳霆枭已经在她心底扎根,长成了参天大树,这等于是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