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什么孩子?”

薛芜骤然睁开眼睛,心被揪紧了来,茫然地看着傅沉年。

傅沉年笑着没说话。

男人端起床柜上的鸡汤,拿着勺子轻轻地搅拌着那金色的汤汁,汤汁从白色瓷勺滑落下去,丝丝缕缕的热气蒸腾上升,升着升着就看不见了。

薛芜却是失了神,是她听错了吗?

傅沉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她背后垫了一个垫子,然而舀了一匙鸡汤,放在嘴边吹了好久,然后自己先尝了一口再放到薛芜嘴边。

薛芜没有张嘴,看着那汤汁,眼眸忽然深邃。

“阿年,你是骗我的吧?”她眼神里尽是期盼,他骗她的太多次了,这一次也应当是的。

薛芜只唤过傅沉年两次阿年。

一次是她在雨夜被雷惊醒,她猛烈地摇着身畔的傅沉年,声声唤着阿年,阿年……傅沉年心头一怔,眸光里都是欣喜。

他拥着她直到天亮未曾入眠,薛芜一夜安睡。

后来,那夜的事她讳莫如深,可傅沉年却是牢牢记住了,薛芜怕雷声。

今后的雷雨夜,他无论军政多么繁忙,总会赶来别院陪伴她。

薛芜记得最严重的一次,前线告急,来人都已经到了府邸,而傅沉年只是摆手冷淡地说了四个字:“今夜不议。”

那一战,薛芜知他损了一万兵力。

“阿年,告诉我,你骗我。”她苦笑着,饶是如此,眉间风华丝毫未曾减却。

“阿芜,你怀了我们的孩子。”傅沉年放下碗,再看她的时候,眼神里坚定了某种信念,“阿芜,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他也不要当这个什么司令了,只想和着薛芜好好过日子。

灯影覆盖下来,女子眉间生了冷色,她看着傅沉年低声凉笑,轻巧弯唇:“傅沉年,你爱我,可我却不爱你。”

对,她不爱傅沉年。

朦胧幽光里,傅沉年看着她冷淡的眉目,那些被他克制住的阴森戾气忽然就钻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砸到了薛芜的手背上。

东西有些轻,薛芜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但是心,却被狠狠地刺痛了。

她忽然便满眼恨意,棱角尖锐,像个疯子一样地朝他怒吼:“傅沉年,你敢伤他!”

“我敢不敢你不是最清楚吗?”傅沉年瞧着她轻轻冷笑,语气无甚起伏:“若不是你,我又怎会知道,钟司令的爱子竟然潜入了惠州。”

钟向扬,钟司令最宝贝的小儿子。

当然了,也是薛芜的青梅竹马。

薛芜缓缓闭上了眼睛,唇瓣微微掀动,冷然道:“傅沉年,你放他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薛芜,除了这个孩子,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筹码了。”男人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底寒意深沉,如同淬了寒冰。

“我有。”薛芜睁开眼睛看着他,邪魅地挑眉,声音浅淡,却足够清晰:“还有我。”

傅沉年这辈子唯一的软肋就是薛芜。

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终究狠不下心,只要他有薛芜的半分决绝,他便可毫无忌惮。

之可惜,他此生注定是她的手下败将。

人啊,一旦动了感情,便变得懦弱,傲气冷酷如傅沉年,也难以逃脱命运。


状态提示:509 你敢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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