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君眼眸轻轻地眯了起来,轮廓在天光的照耀下,有些柔软,只是说出的话,却没有那么良善:“她若是能够安安分分的,我便让她活着,只是那腹中孽种,不能留!”
除去她腹中孽种,是老夫人的意思。
怎么说呢,那到底是傅临雪私通的证据,只要有她在一天,老夫人就会想起来,原来富察家,还有这么个耻辱。
自重生回来,心中只有仇恨,她觉得她的心已经硬成了石头。
后来有他在身边,她总是动恻隐之心。
所以,她心软,想让傅临雪活,当然了,这得在她从此能够安分守己的情况下。
赵砚秋点头:“的确是不能留,不过要是那件事成了,你还得仔细着,以防段承晔恼羞成怒对她动手。”
“我知道。”傅悦君知道赵砚秋的意思,要是段承晔知道他那一份兵力被靳霆枭夺了去,盛怒之下,只怕会迁怒傅临雪。
所以,要在这之前,把傅临雪看好了。
几个人下山后,把顾耀城交给了德国使节,顾耀城随便捏造了一些话,说廖雅清和他起过争执,所以他动了杀心。
虽然德国使节仍有些怀疑,还是把秦执玉给放了出来。
因为对他们来说,只要找到人顶罪,能让他们全身而退,其他的也都没什么了。
关押秦执玉的铁门被打开,秦执玉从里面出来,看见宋忱和傅悦君站在那里看着她笑,她顿时眼睛红了一圈,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
傅悦君走上前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开了口,那是独属于少女的得意和骄傲:“瞧,我说过你会没事的。”
她说她没事,就不可能会让她有事。
天光洒下来,男人硬朗的眉目无比柔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生了缱绻爱意:“走吧。”
她什么都没说,跟着他出去了。
秦执玉出去的时候,天空已经放晴,温暖的光线落在她温软的眉梢边,染了几分暖意,她贪婪地吸了几口新鲜口气。
真好。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侧过头去问傅悦君:“是找到真凶了吗?”
“算是吧。”傅悦君敛了敛眼眸,幽幽低语:“那顾耀城,是替真凶顶罪,这世上啊,莫过于一个情字,最是绕人。”
一旦沾染,便成瘾。
这瘾啊,该怎么戒掉?
傅悦君想,终其一生,都难以割舍吧。
也怨不得顾耀城的,若是换了她,那定是要比他更是撕心裂肺的。
秦执玉没再说什么。
都是有情人,有情人动有情人的心思,既然顾耀城愿意用自己这条命,换他心爱之人的活路,她们是不能够阻止的。
毕竟,那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秦执玉安然无事大家都很开心,这两日靳霆枭都不在江陵城,傅悦君算得极准确,在秦执玉出来没多久,靳霆枭便回来了。
“可是遇到阻碍了?”傅悦君迎上去把手搁在他掌心之中,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已经办好了,但是看他的侧脸似乎要比走的时候瘦了些。
人爱了之后,便会对他事无巨细,穿少了会给他添衣,吃少了会给他添饭,天冷了会关窗,天热了会给他扇风。
都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