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
傅悦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悲痛绵长的呢喃,靳霆枭低头看向她,看着在他怀里难过得已经哭了的女孩,心中那缺了一角的心脏,顿时呼啸着冷风。
他的心都硬生生的痛了起来。
傅悦君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骄傲肆意轻狂如风,如同一颗光芒万丈的绝世明珠,璀璨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她能够如同男儿一般顶天立地,多少死亡多少血流成河,也不会让她皱一次眉头。
但就是这样一个浑身傲骨风华无双,不惧天地不惧死亡的女子,却因为一个秦执玉,落了泪。
她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子也该如此。
但是此刻靳霆枭看着她的泪水,心竟然开始一丝丝的抽痛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像针扎一样,逐渐蔓延开来,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最终只能从唇齿间溢出一声心疼的叹息。
他自是无可奈何的。
靳霆枭抱着她上了军用汽车,她软绵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用手捂着心口发疼的位置,闭着眼睛哑声道:“去孟家。”
“好。”
他点头,吩咐司机往孟家药铺的方向开去。
她和他距离这么近,感受到从他呼吸间喷洒出来的温热气息,她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识有些不大清楚,鼻音浓浓的呢喃了一句:“阿霆,谢谢你……”
这般亲昵的称呼,让靳霆枭身体一僵。
天光从窗外透进来,他抱着怀里那抹柔软,凝着眉目看向她,她眼角下的那一抹泪痣,像极了用毛笔点上的朱砂,鲜红夺目。
便也逐渐成了他心底里的朱砂。
到了孟家之后,孟家是大门紧闭的,估计也是怕染上瘟疫,傅悦君敲门之后,在外面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是孟桑。
孟桑一抬头就看见靳霆枭扶着傅悦君,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了,但到底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很快便调整到素日里优雅端庄的姿态。
“二位快请进。”
让两人进来之后,又迅速关上了门。
孟老爷听说傅悦君和靳霆枭来了之后,连忙下来见礼,傅悦君白着脸轻声问道:“孟老爷,不知你这里,是否有治鼠疫的药?”
“这……”孟老爷脸色一变,试探性的问道,“九姑娘是说,这场瘟疫是鼠疫?”
靳霆枭眼眸冷沉,那张完美的面容上,眼角眉梢都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声音冷冽:“是不是鼠疫,孟老爷想必比我们更清楚。”
傅悦君眯着眼睛看向孟老爷,果不其然,发现他的脸色白了三分,她又看向孟桑,缓声道:“孟姑娘,你学过医,自是知道各种瘟疫发病时的情况,我且问你,这似是鼠疫又非鼠疫,到底是何?”
孟桑也是脸色一白,她孟家是世代学医这件事,是没有人知道的,因为祖上曾在宫中担任太医,因不愿参与后宫争斗,便被贬官。
后来便低调了许多,到了前朝的时候,才被朝廷看重,任命为皇商,奉旨督造兵器。
但是孟家的子女都会在私底下钻研医术,旁人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傅悦君两世为人,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