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去苗疆,又是去草原定居,都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都不知道,我可不敢乱答应你。”傅悦君扬眉淡笑,抬高了下颌,目光从他身上掠过,看向皇宫的天。
她曾经和他说的,有生之年想再去一去苗疆,看看这世上所传言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转念又想,如今时局动荡,战争随时都可能爆,枪林弹雨之中,能有多少把握全身而退都不清楚,何以谈往后?
不过若真的和他有以后,有未来,她该有多高兴。
“说什么傻话呢?”男人伸手抬起她的下颌,指腹轻轻地摩擦过她的唇畔,声线低沉,十分笃定地说:“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没有例外。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傅悦君被他这执着地语气逗笑了,也不知是真的相信了,还是不想让他失望,她点头重重地说:“我们会有未来。”
如他所愿,她和他,定是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傅悦君眯着眼睛定定地瞧着他,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眸,如同晶莹剔透的黑曜石一般,有沉沉寂寂的星光,轰然坠落而下。
她刚要开口说什么,便见他忽然捂着心口,就像是受到了极大地痛苦一般,痛苦弯下了腰,好看的眉目都狰狞了起来。
“阿霆,你怎么了?”
傅悦君顿时就懵了,伸手去扶他,男人却猛地伸出手来,把她死死地按在怀里,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把她禁锢在怀中。
靳霆枭抱着她,身体微微颤抖,所有的温度在那一瞬间都被冰冷所取代,声音哑得可怕:“阿九,让我抱抱,我好冷!”
那一刻,傅悦君心如刀割。
许多年后,傅悦君从梦魇中醒来,看着身旁的他,总是能想到当日这个光景,他用尽全力抱着她,想要把她嵌进骨肉里。
她觉得心痛难忍。
那时才明白,他所承受的痛苦,都来源于一个名字。
傅悦君。
他身上所有的痛苦,都应该是她傅悦君所承担的,但是他却硬生生替她承受了八分天谴,日日夜夜痛不欲生,把苦痛,都凝成了心尖上的朱砂。
她和他的重生,是逆天而行。
她和他的结合,是违逆天意。
正如佛灵和七梵,神和佛,于佛前相爱本就是禁忌之爱,天理难容,所有必须要摒弃元神,入凡间受七情六欲百世轮回之苦。
傅悦君心疼得不得了,伸出手去紧紧环住他的身体,感知到他身体的温度,她忽然觉得心酸难受,眼泪悄悄地掉了下来。
男人的身体逐渐柔软了下来,反手抱着傅悦君久久不动,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臂松懈了许多,傅悦君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问他:“感觉怎么样了?”
“你哭了?”靳霆枭抱着她忽然笑了,沙沙哑哑的笑声微微拖长来,无限撩人。
“……”
傅悦君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推开他,红着眼睛瞪着他:“不可能!”
“好,我们阿九才不会哭鼻子,是吧?”男人抵着她的额头,深邃的黑眸里都是促狭的笑意,喷洒出来的气息覆盖下来。
她感到一阵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