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君去地牢里看到了傅凌城,那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已经被摧残得不成人样了,面容枯槁,人也瘦了一大圈,眼睛下都是乌黑的眼圈。
许是瘾作了,他此刻正蜷缩在地上,口中痛苦的呢喃着:“给我吸一口,快给我……”
看到这个样子的傅凌城,傅悦君心如刀割,瞪着血红的眼睛,狂躁嘶吼:“藤原浩,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我若不亲手手刃你,枉为九州人!”
她势必要将此人千刀万剐,否则难泄心头之恨。
傅悦君想要进去看看傅凌城,但是赵砚秋怕他神志不清会攻击她,姑娘含泪摆了摆手:“不会的,我相信他,还有一丝良知的。”
便是他要伤她,那又如何?
赵砚秋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没说话,她便拿钥匙把牢门打开了,傅悦君刚把门拉开一些,傅凌城便如同疯了一般扑了过来。
直接把傅悦君扑到了地上,傅悦君下意识的抬手去挡,老夫人和赵砚秋连忙要去拉开他,但是没想到傅凌城动作飞快,反口朝着傅悦君的手腕咬了下去。
老夫人和赵砚秋直接就傻眼了,便见傅凌城死死地咬着傅悦君的手腕,那狠劲,分明是想把她的手腕给咬断了才甘心啊。
傅悦君疼得出了闷哼声,想要用手肘去袭击他的腹部,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泪眼模糊地说:“阿哥,如果咬断我的手,能够让你戒掉烟瘾,那么你咬吧。”
傅凌城嘴里出了呜呜声,咬着她的力道似乎是松了一些,傅悦君声音嘶哑得厉害,继续说:“阿哥,你忘了自己我们的初衷了吗,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收复九州失地,还九州一个太平盛世,如今不过是区区大烟,怎么就把你击倒了?”
“你是傅凌城啊,是我傅悦君最敬重的兄长,是富察家长子,是温静公主的嫡子,更是靳氏军阀的少帅,你怎么能自甘堕落呢?”
她怨他明知这是致命毒药,却还硬不下心来去戒掉,让她失望,但是又无比心疼他,要遭受这等非常人的折磨。
“你忘了额娘临终遗命吗?你忘了自己的职责吗?”
傅悦君哭得悲伤,用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抚过他的眉目,声线万般嘶哑:“如今天下动荡,不仅没有收复失地,你还被这大烟害成了这个模样,你若有心,便是刀山火海,也能也能闯过去,傅凌城,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还有千千万万子民!”
百姓倚仗的,唯有他们。
传承了六千年的盛世九州,难道真的要毁在日军铁骑之下吗?
不,傅悦君做不到,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国破家亡,做不到看着九州支离破碎,她分明能够出一份力啊,还不曾死,怎能认输!
“小九……”傅凌城终是被唤回了一丝神智,张开了嘴巴,眼泪混着嘴巴上的鲜血,流入了口中,那是傅悦君的鲜血,流入他的五脏六腑,他顿觉心如刀绞。
但是浑身上下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一般,痒得他在地上不停地打滚,这般高傲的他,怎能容许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傅悦君她们看见,他捂着脸痛苦地嘶吼:“走,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