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君总算是明白为何战事迫在眉睫,傅沉年都没有一点消息,她信他会把他们当成亲人的,等着傅沉年传信来的。
但是没想到,便是因为傅沉年真的把他们当成亲人,才不想让他们趟进这淌浑水。
傅沉年啊傅沉年,你为什么要一心求死?
她也总算是明白了,傅沉年除了不想让他们涉险之外,也是……一心求死!
若非如此,以傅沉年的智谋,他怎么可能会死,傅沉年死了,即便战败了,也没有把那数万大军拱手让人,在傅凌城和顾玄武到达前线的时候,正好接管了他的部下。
但是在两个人安顿好薛芜和傅凌城的遗体,赶回去之后,荆楚之地就陷入了危机,想必就是趁着傅凌城不在的时候,才给荆楚之地制造了这一危机。
靳霆枭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这般糟蹋自己,但是她不听劝,不得不说:“阿九,你冷静一点,现在逝者已逝,我们不能乱了分寸!”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在,要是他们还不冷静,那不正是藤原浩他们想要见到的吗?
傅悦君忍了下来,不再扯自己的头,但是心口就像是扎进一把刀,疼得她难受极了,脸色苍白地问:“孩子呢?孩子在哪里?”
赵砚秋刚才说傅沉年的女儿已经满月,并且薛芜已经让婆子带着孩子来投奔他们了。
“就在府中。”
赵砚秋和老夫人马上就带着他们去见张嫂,张嫂正在哄孩子,那之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娃娃,此刻已经停止了哭泣,躺在摇篮里睡得正香。
张嫂连忙给傅悦君等人行礼,傅悦君摆了摆手,走到摇篮里去看孩子,那小小的人儿裹在被子里,脸色红扑扑的,睡着的时候,小嘴还是撅着的,看起来很是不高兴。
她看着,心中一阵疼痛,轻声地问:“薛芜可曾说过什么?”
张嫂悲伤地说:“夫人说,是她对不起司令,只求九姑娘能看在司令的份上,能护小小姐一命,哪怕是把她送给山中农户,只要能活着,便好。”
任何一个母亲,不求自己的孩子能够大富大贵,多么出人头地,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就好。
“当时的情景,你可还记得?”傅悦君的声音始终很轻,但是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伤痛。
“记得。”
张嫂始终记得那一天,想起来,眼睛便要红了一圈。
当时傅沉年已经去了前线好几天,却一直没有回来,连一封家书都不曾寄回,夜有惊雷,薛芜素来害怕雷声,但更怕……
她光着脚就跑出了房门,抓着楼口的哨兵问一直问傅沉年去了哪里。
哨兵一脸无奈:“夫人,司令四天前就已经去了前线。”
前线……
傅沉年早就同她说过的,惠州和中州准备开战了,他好像还说,若他战死,便回惠州,到时候,便再也没有人羁绊她了。
当时她没有说话。
薛芜想着,便觉得眼睛有些涩,不断地问哨兵:“如今前线战况如何?傅沉年可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