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好难受……难受……”傅凌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全身颤栗,肌肉都紧绷着,衣服被汗水打湿,惹得老夫人和赵砚秋都哭成了泪人。
傅悦君拿着湿毛巾,小心地塞进了傅凌城口中,是怕他再这样下去会真的咬断了舌头,被堵住了嘴巴,傅凌城只能出痛苦的呜咽声。
“阿哥,你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过去了。”傅悦君不断地安抚着傅凌城,让赵砚秋和老夫人都过来跟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对傅凌城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
可是,站在屋子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承受着非人的煎熬呢?
傅凌城有多痛苦,她们就有多难过。
傅悦君就这样让傅凌城呜咽,就看着他身体颤抖,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男人颤抖的身体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眼睛也恢复了一丝神采。
“阿哥,你挺过去了!”傅悦君终于松了一口气,把他嘴里的毛巾拿了出来,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却又是喜极而泣了。
傅凌城眼眶红,眼泪在眼底滚过一遍又一遍,缓了很久,再开口的时候,喉咙已经破损,声音极度嘶哑:“祖母,小九,表姐,我对不起你们!”
他作为九州人,被区区鸦片乱了心智,这是一错。
他作为少帅,没能护好他的兵和百姓,这是二错。
他作为傅家人,不仅没能撑起整个傅家,还让年迈的祖母失望,这是三错。
老夫人颤抖着去摸他已经消瘦的脸庞,无比心疼地说:“好孩子,祖母不怪你,要怪只怪这该死的日本人,你受苦了!”
她是见过第二次鸦~片战争的人,那场战争,是英法用武力强行打开九州大门的一场侵略战争,联军强迫九州套上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枷锁。
给九州,给万民,带来了难以磨灭的灾难和耻辱。
鸦~片战争后,西方国家利用先进的生产力和夺取的侵略特权,疯狂地向九州倾销商品和掠夺原料,还操纵着九州的丝、茶等大宗货物的出口贸易,逐渐把九州卷入世界资本主义市场。
九州领土和主权的完整开始遭到破坏,封建的自然经济开始解体,古老的社会生了深刻而巨大的变化。
而清政府为了支付战争赔款,把负担加在劳动人民的身上,在旧税之外巧立名目,增加捐税,地方官竟乘机敲诈勒索,使广大劳动人民濒于绝境。
由于鸦片走私和五口通商,更是使九州的白银大量外流,造成银贵钱贱,老百姓完粮纳税都要用银两,百姓的负担更加沉重,最终走上了反抗的道路。
而现在,藤原浩又故技重施,让这一块安乐之地再度重现当年的情景。
罪恶昭昭,罄竹难书!
高度疲惫之下,傅凌城已经昏睡了过去,傅悦君眼角噙着泪花,拉着他的手低低呢喃:“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傅悦君从来都是这般自信,纵然她知晓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难如登天,但是,她依旧坚信最终能够很好的完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