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萧猛地抬起头来,望着男人那挺拔的身姿,眼底一袭清白长衫永镌,他把泪意尽数吞进了肚子,就着昏沉灯火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已经走远了的男人脚步明显一顿,但是很快的,他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那里。
云萧低敛着眉头看着男人留下的红色小盒子,那盒盖上雕刻了金色的番莲,便再也没有其他装饰了,他伸手轻轻地抚摸过绒缎表面的盒子。
苦涩压在心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傅悦君最是喜欢这金色番莲的,那个男人又何尝不知道呢,在这盒子上雕刻了番莲,便是希望他看到盒子的时候,想起傅悦君,不至于不肯去吃解药。
男人素白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盒子,眼眸都温柔了下来,连连苦笑:“便是有这些药,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呢?”
这解药只能缓解身体上的痛苦,但是有些地方,该疼还是要疼的。
心事未了,所以,便也只能苦苦挣扎地活着。
收起了画笔之后,云萧就站在轩窗处,眯着眼睛看着合欢花落了满地,清风徐来,偶尔会吹进来几朵合欢花,被他接在掌心。
她最喜欢合欢花的,寓意年年合欢,岁岁如意。
傅月影往云萧屋子这边过来的时候,和那个青白长袍的男人撞上了,她在一看到男人的时候,瞳孔猛然收缩:“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快点走,别让他们现你了!”她端着托盘的手都在抖,药碗里的药汁,都微微地晃动,她慌张地说:“现在府里没什么人,你从小门走,没人会现你。”
要是让别人现他出现在这里,到时候她就是有十张嘴巴,都解释不来。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男人抱着胳膊戏谑地看着她,勾唇邪笑:“是不是最近傅悦君回来了,你吓得连智商都没有了?没看见是你们家老祖宗要听戏曲儿,把戏班子请了过来吗?”
他在骂她的时候,是挑着眉梢雅笑,俨然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别提有多勾人了。
傅月影心一抽,总是能够在他身上看到云萧的影子,只可惜,在面对她的时候,云萧那人始终眉目寡淡,禁欲寂寥。
只有在傅悦君跟前,云萧才有了那么一丝邪气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他,别提有多生动撩人了。
傅月影连连失笑,有些无奈地说:“我都忘了,祖母今日来了听戏的兴趣,去乔二爷那里把戏班子都请到了府里来。”
因前些日子傅悦君在府中,她做什么都要小心谨慎,以至于傅悦君已经走了,她还是没能缓过神来,所以在这个男人出现在傅家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便是不能让傅悦君现了。
“你这是要去见他?”男人挑眸看着傅月影端着的托盘上,默了一下后,淡淡地说:“我刚去看过一次了,他气色不大好,你还是不要再去骚扰他了。”
虽然她能够无微不至地照顾云萧,但是他就是觉得,这傅月影压根就配不上云萧,富察家的女儿,身体里流着的都是仇人的鲜血。
怎能配得上云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