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一摊手道:“我上回就汇报过了啊,我还申请经费给专家们专门盖一个小院子用来做临时的研究基地呢,谁知道后来镇上就没了动静,现在倒好,全都堆到村委了,我都快没地方住了!”
罗大秋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广言就在前面,他还真想踢他一脚,因为当时汇报的时候,自己只以为这小子想从镇上化缘,哪料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有专家来。
看着相谈甚欢的广言和安教授,所有人都感觉出来,县里一二把手之间的区别,广言的个性更加明显一些,他对于那条万众瞩目的路的关注,远远低于所有人的预期,他更加关注的还是民生,是百姓生活。
这一整天,广言大多数时间都在探寻乡村未来发展之路,一直到了下午,最后才匆匆去看一下那条正在修建的路,给予充份的肯定,又坐着周同的车,返回镇上,稍加停留便返回了县里,可算是轻车简行,来去匆匆。
大东沟这条路的修建,基本上算是定下来了,县里要出资修路,那么村里再修这条路已经不合适了,废二遍工,还有可能做了无用功,毕竟村里条件有限,要修这条路,遇到难修的地方,只能沿山沿沟绕行,而县里主持修路,资金充足的话,架桥挖洞,路程更近也更方便,勘察队已经派出,进行全面的检测,动工似乎就在左近了。
这条路一直都在进行论证勘察,日子天天地流逝着,转眼间到了腊月,准备过年了,一年的工作也进入了收尾阶段,年关年关,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对于甘林镇来说,最忧的当属甘林建筑公司了。
甘林镇建筑公司的人不多,正式职工只有不到六十人,这六十人可都是在编的,每个人都是吃财政饭的,但是甘林镇的资金有限,连工资都开不齐,可是这些有编制在身的人,谁都不肯放下这铁饭碗,哪所每个只能开个三五百块,也熬着不肯走,哪怕在外面干别的买卖赚多少钱,也不如这三五百块的铁饭碗。
公司的总经理金书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要揪光了,看着眼前的报表,如果再不搞到钱发工资,发过年的奖金,相信那些职业,肯定又在像去年那样,大过年的全都跑到自己家来,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啊。
正头疼着,办公室的门被不客气地推开了,忽啦啦的挤进七八号人来,个个都是公司里的刺头,每一个多少都有点背景,安敏材当初执意成立这家公司的时候,就是给关系户准备的,这些关系户,无论哪一个,都让人头疼。
打头的就是大长脸,四五十岁的一个老痞子,向来都是刺头中的刺头,不客气地往金书的办公桌一坐,叼着烟道:“金经理,这要过年了,咱这公司里是咋个章程,这年,还让不咱爷们儿过了?”
金书看着七八个冷笑的刺头,索性无赖脾气也上来了,向椅子一滩道:“公司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就两个字,没钱!别想着用去年的办法,今年,我不在家过年!”
“那是,你总经理肯定有地方吃香的喝辣的!”
“我喝个鸡毛,我特么出去讨饭过年行不行!”金书完全就是一副放赖的模样,指点着这一众人道:“你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有手有脚的,随便干点啥不赚点钱,天天守着这三五百块的,有意思吗?”
大长脸冷笑一声道:“几百块,那也是国家的钱,那也是铁饭碗,谁舍得砸!今天,金总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的话,大家一起到县政府门口静坐讨钱去!你金总能讨饭过年,我们一个小工人怕什么面子问题!”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理,咱到县里去,大不了去市里,咱过不好年,谁都别想好过!”几个人顿时鼓噪起来,金书更加头疼了,这些刺头一带头,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来,到时候,脸可就丢大了。
金书一拍桌子怒道:“行行行,你们都有本事是吧,有本事你们自己要钱去!玛的,老子今天豁出去,我去找镇上要钱,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这钱我要是要不出来,你们也别找我,该找谁找谁去,你们平时不是个个手眼通天吗,这回就露一手给我看看,光咋乎顶个屁用,跟个娘们似的!”
金书发了一通火,还是起身直奔镇政府,直接就去找了书记罗大秋。
罗大秋紧皱着眉头道:“镇里也没钱,你们是企业,还是有工程有收益的企业,年年那点税款都交不齐,还有好意来我这要钱,镇上那些困难户都还没着落呢,哪里有余钱接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