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均侧过头,嘴角微微翘起,道:“木木,下来先喝口茶?”
苏幕遮点点头,两人一起从马上跃下。
沈灵均晃过去用脚尖轻轻一踢,原本倒地的桌子就被踢正了。
所有人都看着突然跳出来的他们两人,一时间居然忘了打架的事儿。
茶摊小二赶紧过来擦拭干净,看着沈灵均和苏幕遮的行头打扮,就知道是江湖中人,所有客人中最不好得罪的那种。如果书生打架就摔个桌子,碎点碗什么的,江湖中人一动手,估计茶摊就被掀翻了。
因而,小二擦完桌子,立马提了一壶刚烧开的水过来冲茶,陪着笑道:“两位喝茶,这茶叫状元红,喝了能提提精神气。”
苏幕遮看了一眼茶碗中的茶叶,再端起来闻了一下,挑眉:“金坛雀舌。”
小二立马打拇指:“公子好眼力见,确实是金坛雀舌,不过去洛阳赶考的基本都会来我这茶摊喝两口,指不定就出个状元啥的,所以我给改成状元红,也取个好彩头。”
沈灵均轻笑道:“你倒挺会做生意,不过……”
苏幕遮喝口茶,摇摇头,知道这丫头接下来估计没好话。
果然,沈灵均转头扫了一圈那群学子,道:“我看这茶也白给了,这几个也不是能考状元的料。”
听到此处,那些学子不干了,一个个能来参加秋试之人,都自觉饱读诗书,满腹孔孟之道,被一个小小女子这么说,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当下有个清瘦年轻人站出来,傲然道:“姑娘此话差矣,还未上考场,怎能轻易断言我等不是状元之才。”
沈灵均右手敲了敲绸布抱着的大夏龙雀,歪仰着头道:“那我问你,考科举是为何?”
那人下巴扬起,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不屑:“自然是入仕为官。”
沈灵均点点头:“那当官又是为何?”
那人顿了顿,道:“为民请命。”
沈灵均轻轻一笑,灵动黑眸倒映出红艳艳的碎霞,整个人罩了一层柔和的光。
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却满带轻蔑,慢慢道:“靠打架为民请命,你还不如去参加武试,兴许能派上些用场。”
“你……”那人拂袖怒道:“你懂什么。”
与那人对立的北方学子也嗤笑着嘘他,让他别出来丢人,趁着还没到洛阳赶紧收拾包袱回老家去吧。
谁知,沈灵均话锋一转,指着那几个人道:“我刚才见你们几个很能打?”
那几个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人不知死活道:“打架这活,就得往死了揍,不能手软。”
沈灵均被说笑了,勾勾手指:“我们两打打?”
这人身材高大,用眼睛比了比沈灵均的小身材,扯扯嘴角道:“你?还是算了,我不打女人。”
沈灵均乐呵道:“你还挺讲究啊。”
苏幕遮明显感觉沈灵均是这几天连着赶路有点闷,这会儿是找着乐子了。
这人挺挺胸膛:“那当然,我们也不是平白无故打人,都是那群南方来的先找茬。”
对面南方学子不满:“是你们侮辱人在先。”
这下,两方人马从武斗又转为文斗。
沈灵均看着一群读书人吵架,还挺有劲,边喝水边围观,津津有味的。
苏幕遮放下茶杯,对她道:“你好像很开心。”
沈灵均笑眯眯的道:“见过骂街的,但是文人吵架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