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周围众人全是一愣,没想到叶清芷看着温文尔雅,一出口居然如此毒辣。
“蝼蚁尚且偷生,为人却不惜命,也罢,救你这种人也是浪费我时间。”
旁边,叶清芷以一贯清冷的嗓音继续道:“你想死也简单,我这里有一颗毒药,只要服下,一个时辰之内便可称心如意,何必磨磨蹭蹭,徒惹亲人着急。”
丫鬟水儿震惊道:“你……你怎么乱说话,咒我家小姐死。”
苏老夫人也是深感震撼,正要发话,却看到月见对着自己摇了摇头,她才压下性子,忍住不发作。
赵祁食指挑拨了一下一盆锦兰,挑眉——这丫头是在激将法呢?
就在此时,就听得细碎脚步声在里面房间响起,然后房门猛的被拉开,露出一张本是容貌姣好,如今毫无血色、苍白病态的面孔。
美人双眼圆瞪,内中一股火气,扫了外面一圈人,只有叶清芷不认识,料想说话的必然是她,冲她一伸手,怒道:“拿来。”
苏老夫人快走几步,一把抱住长宁,哭戚戚的道:“我的红缨啊……你到底是怎么了,祖母心疼啊……”
月见道:“公主先慢着生气,叶姑娘也是为了公主的病情着急,才说出这番话。”
长宁本是让叶清芷激的有些火气,此时见到祖母一把年纪了,替自己着急的样子,顿时软下心肠,靠在苏老夫人肩头,鼻子一酸,唤道:“祖母……”
而苏老夫人和水儿听了这话,却是明白了原来刚才那些话都是叶清芷故意那么说,为的就是让长宁开门。
几人进到长宁房内,水儿把虚弱的长宁重新扶到床上躺靠着。
苏老夫人摸了摸眼角泪水,劝道:“乖孩子,让这位姑娘来看看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吧。”
长宁垂眸转开视线,望向窗外蓝天白云,神情落寞道:“我没病。”
“你这孩子,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是没病。”苏老夫人急道:“乖啊,有病咱们就治,不管要什么药材,祖母就是寻遍天下也要给你治好。”
长宁双手拧着被面,沉默良久,还是摇了摇头:“祖母,我没病,你让他们都走吧。”
苏老夫人还要再说,叶清芷却插话道:“可否让我和公主单独待一会?”
“这个……”苏老夫人迟疑,这姑娘不会再说些过度刺激的话吧?
月见久经场面,知道叶清芷必然是有什么想法的,遂弯腰去扶苏老夫人,轻声道:“老夫人,我们出去吧,既然皇上请了叶姑娘来,我们当然要相信她。”
苏老夫人犹豫了一下,才道:“……好吧。”随后,摆了摆手,让水儿一同退出去。
叶清芷瞟了一眼赵祁,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走?
赵祁退到最后寻了个地方坐下,摊摊手,指着自己,再指指旁边的花瓶,意思是——你就把我当花瓶好了。
叶清芷往天上翻了个白眼,花瓶可比你好看多了。不过,也就随便他了,反正赵祁无赖起来谁都拿他没办法。
长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他们两人眉来眼去的,也没发现房里只剩下自己还有叶清芷和赵祁。
叶清芷把药箱放到桌上的动静,引起长宁转头注视,她皱了皱眉,毫不客气的道:“我不需要你诊治,你走吧。”
叶清芷没回话,兀自坐下倒了杯茶开始品茗,半点没有理睬她的意思。
长宁本来不太在意叶清芷,以为她坐一会就走了。
但在叶清芷坐了一顿饭的功夫,而且看着一点也没有起身的意思时,她有些恼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说了不需要你看病,我没病。”
这次,叶清芷轻轻一笑,然而这笑容满含讽刺,清凉的声线回道:“你当然没病。”
长宁皱拢的眉间一丝惊讶转瞬而逝,又重新转头看向窗外,不准备说话。
“你面无光华、身体虚浮,但眸光清明、掌心泛红,说明你身体没病,只不过饥饿多日导致身体日渐萎靡。”叶清芷放开茶杯,缓缓而言道:“我看你得的恐怕是心病。”
长宁的身体微微一震,双手绞着被子,只是垂头不语。
这时,一直专注研究桌上瓷器的赵祁弹了弹一个白玉做的老虎,啧啧道:“不是有句话叫,心病还须心药医,丫头,我看这病你真没法治。”
叶清芷双眸看着长宁,淡淡道:“未必。”
“哦?”
叶清芷站起来,走到长宁床侧,道:“公主既然开门请我们进来,恐怕还是想拔了这心病的吧。”
长宁终于放开手中紧拽的被子,抬头审视一般看着叶清芷的脸,良久才说道:“既然你被称为神医,想必医术了得,无病不能治。”
叶清芷薄唇微启,道:“不敢当,略尽绵力而已。”
长宁略过叶清芷自谦的话,目光穿透叶清芷,微有些出神道:“却不知道你能不能治好我的病。”
洛阳城闹市街头,封正步履匆匆跟上沈灵均和苏幕遮,拖长尾音哀嚎一声:“沈大人,你们等等我啊——”
沈灵均停下,眯眼看着封正,心中想着——莫怪封尚书每天板正着一张脸,见谁都跟欠他钱一般,自己要摊上这么个没心没肺,还一天到晚给自己惹事的儿子也心累啊。
封正气喘吁吁的抚着心口:“我话还没说完……”
沈灵均无语望天:“我们还有正事呢。”
封正道:“路上说嘛,难得我碰上个正经能听我说话的对象。”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