骙业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直言道:“我家公子是池阳侯。”
琴约心中疑惑:池阳侯封地远在国都附近,能支配得了纷泉郡太守吗?有问:“那太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还来得那么及时?”
骙业面露得意:“当然是公子的计策啊!”
“你是说他早就安排好了要帮我?”琴约不敢相信,“可他之前明明不让我回来。”
“公子让我将你关到耳房之后便派人去查了牟巨材背后的势力,知道郡守莫连是他的表侄,便飞鸽传书让光禄大夫在朝堂上弹劾了他,陛下当庭龙颜大怒,他还敢由着牟巨材放肆吗?”骙业娓娓道来。
其实对于风辞如此帮助一个刚买来的婢女,骙业也不甚明白。要知道他家公子是个闲散侯爵,自从母亲步夫人去世后,几乎没再见他对任何人上过心,不久后老国公离世,他为双亲守孝期满,唯一紧要的事便是四处寻找他的未婚妻了。可即便是找未婚妻也没见他动用老国公在朝堂之中留存的势力,可此次他不仅为了琴约欠了光禄大夫的人情,还下令如果琴约不问及此事,便不要说出去。
“难怪他当时不让我马上返回来救娘亲。”琴约这才明白,原来风辞关她两日,是在等待时机。”
“公子怕你贸然回来只会羊入虎口,所以才将你锁在房里。像牟巨材这等欺软怕硬的恶人就得让他依仗之人来治他,一劳永逸。”
“还是公子思虑周全,替我谢谢公子,也多谢你了。”琴约笑眸潋滟,之前还对风辞软禁她的事心有余怨,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只剩感激了。
一旁端坐的原荑听罢不禁问道:“骙护卫,老身母女承蒙贵府侯爷相救于水火,敢问侯爷尊姓大名?我们母女定会铭记大恩,他日衔环以报。”
琴约正想告诉母亲他叫风弗言,却听得骙业道:“我家侯爷尊姓风,单名辞,字弗言。”
啊?原荑和琴约都怔住了,须臾,两人相视一眼,原荑问:“是梁国公的嫡子风辞公子吗?”
“正是。”骙业道。他还纳闷:她们身处如此偏远之地还知晓公子的身世?不过也不足为奇,公子早就才名远播了。
原荑难言心中激动,握住琴约的双手,道:“小约,你见过风公子了?那你有没有跟他说你是……”
琴约冲她摇摇头,神色黯然:“娘,等到家我跟你细说。”
原荑见她仿佛有心事,便没再多言。
方才听闻佘府的贵客风公子便是自己的未婚夫风辞时,琴约心里跌宕不已,从震惊到愠怒,一会儿庆幸,一会儿又失落。震惊于他两人的相遇机缘如此巧合,恼怒他看到了定亲信物还当众令自己难堪,庆幸他尚念婚约之情愿意搭救于她,却又因为他不愿与自己坦诚相认而倍感失落。
自此直到琴约家,一路无话。
马车在平坦宽阔处停下,琴约扶着母亲邀骙业进堂屋坐下,给她泡了杯自己从山上采摘晾晒好的花茶。
原荑急忙拉着她进了内室,问道:“小约,你怎么见到风辞的?快跟娘细细说来。”
琴约遂将在宴会上遇见风辞的经过及这几日的相处备述一遍。原荑听完,眉头一锁,微叹了口气:“如此看来,他怕是不愿接受这门亲事。难道他已经有意中人了?”
“不清楚,如果他有意中人,完全可以提出退婚,我不会让他为难的,可他对定亲一事只字未提。”琴约道。
“他若对这门婚事不满意也能理解,如今你是奴籍身份,试问国公府的嫡子怎么能娶一奴婢做正室呢?即便是作妾也是抬举了。”原荑叹道,只怨命运弄人,姻缘太浅。
“我绝不作妾!若他觉得我不配做他的妻子,那这门婚约解除便可。”琴约从容道,她期待自己的未婚夫乃重情重义之人,若他只重门户,势利浅薄,那么不要也罢。
原荑道:“好在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此番救了我们娘俩,说明他还是顾念情分的。”
琴约正欲接话,忽听得房外有争执之声,开门一看,平钦提着鸽笼正和骙业在堂屋里僵持着。
“你们怎么了?”琴约看了看怒目相对的两人。
“他说这鸽子是他家训养的信鸽,要来抢。”平钦道。
骙业一脸不屑:“什么叫抢,这本来就是我们侯府的鸽子,这叫物归原主。”
琴约赶忙制止道:“你们先别争了,这白鸽确实是我和平钦在山里捡到的,当时它翅膀受伤了,平钦带回家帮他养伤,他也没想据为己有。不过骙护卫说这是侯府的信鸽,又如何证明呢?”
“就是,你拿出证据来啊!”平钦英眉一扬,不无挑衅地看着骙业。
骙业一双卧蚕眉微微一蹙:“现在它飞不起来,若是能飞,你放了它,它自会飞去侯府去。这样吧,你把鸽子留下,等到了佘府我家公子一看便见分晓。”
“你这分明是变着法儿要夺走它。”平钦不乐意了。
“平钦,我想池阳侯不会缺一只信鸽的,或许这真是他的,反正我也要回佘府去,如果不是他的,我等它伤好了,再把它放了。”琴约劝道。
平钦不情不愿道:“其实我是看你挺喜欢它,想留着它陪你解闷的。”
琴约不禁一笑:“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把我当小孩子?我都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丫头了。平钦,谢谢你,不过你以后不必再事事都为我着想了。”
“听你的。”平钦微笑着应声,内心却有些落寞: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