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这样的!”为首的倭人哭丧着脸,向郑森这位少主汇报。
“方才,这里的李将军派人到码头上,按照兄弟们的人头儿和官阶放了赏钱。兄弟们多的有拿到了二十块银元。少的也有八块,久闻南中物产丰富,就想着到这买卖街上给家里人买点东西,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滚开!”郑森鞭子一挥,便要抽打过去,却被一旁的施郎拉住了衣袖。
“大少帅,这是好事啊!”施郎在郑森耳边低声的提醒他。
“纳尼?!”郑森一急之下。竟然说出了母语,真正的母亲的语言。
“如果他们不管我们的人,任由他们在街市上胡作非为,说明李将军对我们还有提防之意。而如今,底下的人能够对我们这些坏了规矩的人如此,这就证明,南中军上下。没有将我郑家军视为外人。既然不是外人。那就更不会是仇敌了。这不是喜事是什么?!”
施郎到底是穷人家的孩子出身,风浪里出没久了对于人心的了解要远远强过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福松丸。他的这一番解释言语,听得福松丸匪夷所思,但又觉得很有道理,只得悻悻的丢下马鞭,随着在一旁看着这场热闹的李华梅继续前行。
“大小姐。方才那群巡逻之人,可是顺化府的衙役?”
施郎催马上前。稍稍落后郑森和李华梅一个马头。
“不是衙役,他们之前叫巡检,后来阿爹给他们派了些新的活计,给他们改了个名字,叫巡警了!”
巡警的职责很是杂乱,从治安到交通,从城市清洁卫生到店铺的招牌悬挂,几乎是城市管理的各个角落都涉及到了。(嗯?城管?)
原来如此!施郎和郑森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顺化如此清洁有序,原来是有这一群人在管理、维护!
(中国的近现代意义上的城市管理、市政建设,史学界公认的,是从上海在一次鸦片战争之后有了租界才发端的,之前可以说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不过,这个时代的欧洲,也没有这个概念。巴黎街头到处都是黄白之物。)
街道两侧的店铺门前都打起了优惠促销让利减价之类的招牌和幌子,那些刚刚卖了秋粮,兜里满是银元和通宝的农民,手中握着纳粮凭证和工业券在店铺伙计们殷勤的讲解下,大方的为自己的家庭添置着各类物品。
“新近刻制出的印花版,新鲜的花布!每丈十五文!”
“新出炉的肉瓷罐、鱼罐头!每一个一百五十文!买一个回头还得一个瓷罐!”
“哎!新近制成的纯钢锄头!不管什么生荒,保证一个月开出熟地。”
郑森和施郎发现,在各个店铺进进出出的人员中,自家的人马在里面极为醒目,醒目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见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第一反应就是掏出还没有在身上捂热乎的赏钱,疯狂的开始购买那些便宜到家了的商品。
喜欢吃的丢下一枚银元扛着一箱子肉瓷罐美滋滋的畅想着在海上不用再吃那些鱼虾之类的东西,家中有些田地的,则是和伙计商量,如何将犁杖能够在船舱的狭窄空间里摆放的下,将锄头与木把分开,只要那熟铁或是九转钢制成的锄头不要木质的锄头杆子。喜欢武器刀剑的,则是在同老板就呲铁钢的宝刀宝剑进行着讨价还价,“如果二位能接受这个价钱,那么小号可以送二位一顶九转钢制成的八瓣帽儿盔!保证刀砍不透,枪刺不进!”
而在几乎所有人的肩头,都扛着另外一种商品。
南中出产的精制细布。不同的颜色、花色,似一朵朵五颜六色的鲜花在众人的肩头开放。
施郎见郑森眉宇间有不豫之色,便示意一名在街道上步行的亲兵上前询问那些郑家的士兵水手。为什么要买这许多的布匹。
“便宜!”
被询问的士兵和水手们,不论是倭人、佛郎机人,还是郑家的福建同乡,都异口同声的回答,
“一匹染色布卖一块银元,一匹花布照着不同的花色也不过二块银元。我们就算是自己家里人不用添置衣服被褥,回头在南澳、在金门厦门转手卖出去,至少可以有一倍的利润!”
看到自己家的部属如此的疯狂购买南中军的各类商品,郑森的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幸好他们与我家如今是盟友关系!”
施郎却没有想那么多,他伸手将腰间悬挂的钱袋取下。递给自己的一名亲兵。用下巴向不远处的刀剑铺子示意了一下,那亲兵会意,举着钱袋去了。
正值邻近正午时分,附近的几座学堂里的学生放学,肤色深浅不一,面目不尽雷同的学生们,成群结在街头的各个饭摊上排队领取自己的午饭。这些人中。一眼望去有倭人,有安南土著,有苗人,有汉人,有傣家人,还有些佛郎机的幼童。
“这些人有的还是我的学弟学妹。”李华梅得意的同学生中相熟的人打着招呼,向他们致意。
“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郑森有些担心这样会被这些异族的孩子偷去我中华的文化精髓。
“诶!阿爹说过,当年孔圣人也说有教无类。而且,这些人生长着我南中军的土地上,被我华夏文明的水浇灌,开出来的势必还是华夏文明的花朵!”华梅也不太懂得什么文明、花朵之类的,她只晓得。这些学弟学妹,在学堂里读书识字。掌握计算,稍大一些的便去学一门手艺,或者去各个学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