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只是运送货物往京师地面上销售,并不是有扩大贸易范围和品种的举动,李沛霆只得悻悻作罢。但是看着海面上那遮天蔽日的风帆,再看看舰队中高悬着李华梅认旗的那条炮舰,他总是觉得其中有些缘故。
“你要是只送粮米军械布匹油盐之类的,犯得着如此兴师动众?这许多的舰船,便是你水师右翼倾巢出动也未必能够做得到!说说,主公给了你什么差使?”
李沛霆指了指周围那一条条船舷两侧密密麻麻排列着炮窗的炮舰,还有那些打着运输粮米旗号的福船。福船上。为数众多的兵丁水手在甲板上吹着海风。
“你至少带了两营的玄武营出来!”
“不是两营。而是四营。有一营又两哨留在京师,充当商号护卫,以及疏浚运河、海河的卫队了。主公命我多运的粮米,便是为了疏浚河道使用。”徐还山还是一副有些木讷的表情。
四营兵马?不由得令李沛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几乎和守汉上次勤王兵马人数相当了。要说这次没有仗打。那才是奇哉怪也了!
既然是恰逢其会。沛霆自然不能放过这个能够给自己增加一笔军功记录的机会。
“要打谁?我的船也正好南下,现在船上基本是空的。让你的人到我的船上,不要都在一道挤着了!”
李沛霆北上的时候。船队中满载了大量的油盐布匹香料等物,南下时,船舱中大多是些人参皮毛和一些生金东珠之类,船上的运输空间自然是空了不少。
两支舰队重新编组后,徐还山命人放下交通小艇,往李华梅的舰上去接她过来说话。
“大虫,这运输粮米的差使你来就足够了,为何还要大小姐前来?不知道风波浪里不是什么好去处?!”
徐还山往左右看了看,低声对李沛霆言道:“你要是以为光是大小姐来,那就大错特错了!不光是大小姐来了,大少爷也在大小姐的船上!”
听了这话,不由得李沛霆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光是李华梅出来了,连守汉现在接近成年的长子(夭折的不算)李华宇都随队前来。看来来头不小。
“主公是打算让大少爷积累了阅历吗?”
“这只是其一,另有一个麻烦的地步。避痘!”
不久前,随着守汉在广州设立了行辕,大批的两广被兵祸骚扰的不胜其苦的百姓,纷纷南下,到南中寻觅一个安静的所在来躲避。
但是一下子数十万人蜂拥而来,沿着海岸线和陆路南下。一时间,关隘设立的临时安置隔离区内人满为患。各处之前在南中发生过的因为大批人员流动而爆发传染病的事件再度发生。
“辖区内疫病流行,大人还好些,孩童病倒了不少,不到一个月,已经有千余孩童因此而夭折。为了防止疫病蔓延,主公下了令,凡是有疫病发生的区域内,学堂暂时停课,孩童一律在家。”
徐还山说的口气很是凝重,让李沛霆不由得心中一惊。
“是什么病症?如此凶猛?”
“天花加上时疫(流感)。虽然之前有水苗法,但是也是缓不济急。我们出海的时候,府里华柠小姐、华宣少爷也症状不好,主公担心他二人安危。又怕在府中蔓延开来,便令大小姐和大少爷随我出海历练一番。一来增长一些见识,二来也是为了避痘。”
当守汉提出这个主意的时候,负责教养这群孩子的盐梅儿,心中颇有些不舍。华宇虽然不是她所生,但是却一直在她眼前长大,对于华宇的感情,她比起华宇的生母黎慕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倒是华宇的生母黎慕华,听闻守汉有令华宇出海历练的想法时,立刻命人为华宇打点行装。
虽有不舍,但是盐梅儿还是知道儿子的翅膀到了该出去飞翔一下的时候了,否则,以后该如何统领这千军万马?
说话间,交通艇将李华梅、李华宇姐弟二人接到了徐还山的旗舰之上。
数月未见,两个孩子又长高了不少。看得明眸皓齿的李华梅。李沛霆心中便不由得想起了早亡的妹妹,如果妹妹还在,只怕生下来的孩子定是李守汉的即位之人。自己这个舅舅的位子也就更加的牢固。
“见过舅舅!见过统领。”
华梅、华宇很是有教养的给李沛霆、徐还山行礼问好。
沛霆这才仔细的打量一下眼前这个李家的长子。
都说儿子长相随母亲,华宇的相貌颇有几分黎慕华的影子在。但是五官轮廓却是守汉的样貌。这副相貌,一时间让李沛霆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华宇。李家兄弟对黎慕华可谓是厌恶至极,但是,华宇的身份却是少主。
“算了!只管公事公办!免得人说我是外戚干涉!”
心中打定了主意,沛霆反倒神色很是安稳。
四人在徐还山的舱室之内坐定,徐还山取出了守汉的一份密令,先请沛霆和华梅验看了上面的火漆封印是否完好。
“我出海之时。主公便交代了。交割完粮米货物后,立刻引军东进,出了渤海湾之后,再行打开这份军令。照令而行。”
守汉的这份军令。核心的意图就是:攻下耽罗岛!
众人立刻围在海图前寻找这耽罗岛的位置。
耽罗岛隔着一道海峡与朝鲜半岛遥遥相望。距朝鲜半岛最南端不到二百里,旦夕可至。东面便是倭国的对马岛和长崎县、福冈、鹿儿岛等处隔海相对,西面则是南直隶松江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