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似乎外面死得很多都是我们的熟人啊?”
“胡说!分明都是南中贼!”
张庭玉瞪着眼睛训斥了一番那个对战果质疑的团丁。
“快去把礌石准备好!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漫天的箭雨下,面对着势如狂风暴雨暴雨一般从高空落下的箭矢,身上既无甲胄护体,又无盾牌遮护的苦力们,几乎人人中箭,许多人身上还中了不止一支。远远的望去,地上到处是倒卧在那里的尸体和伤号,一具具身体还在蠕动着,但是生命的迹象已经顺着身上的箭矢缓缓的流散出去。
火箭在火药的助推之下。力道威猛强劲。远非人力所能及。被射中的苦力们,箭矢入体极深,眼见都是不得活了。
“娘的!用这么狠毒的东西来对付老子!”
只差一步就发令冲上去的吴标头上冒着一阵细密的冷汗主子,朝着城头叫骂了一阵之后。下令继续朝着城头开炮、开铳!
二十四磅臼炮的炮口pēn_shè出火光与浓烟。震耳欲聋的炮声轰响。四颗沉重的臼炮炮弹,呼啸往城头上砸去,刹那间便落到了城头。
这几颗硕大炽热的大铁球。呼啸地砸在城头,或是砸在寨墙正中,或是砸到寨墙边上,击飞无数碎砖乱石之后滚下城头,在城内肆意跳跃飞舞,打得到处一片血肉模糊。
城下待命的团丁们,不断被跳跃的炮弹带中,血肉模糊,断手断腿。甚至有一名团丁,直接被从城头滚落之后斜斜跳起的炮弹带飞去头颅,无头的尸身在原地站立了片刻,从胸腔和脖颈处喷出一道道血雾之后,颓然倒地。更有炮弹甚至一路蹿蹦跳跃直奔张庭玉而来,将簇拥在他身旁用盾牌护卫他的家丁奴仆们打得飞了出去。
“放礌石!”
张庭玉顾不得看身旁的死伤情况,活动一下四肢,发现并无大碍,立刻下令开始投掷礌石。
城墙下有他调来的几十架小型投石机。投石机旁堆积着雕琢的圆滚滚的大小各异的势头。有石头旁边更胡乱堆着几个巨大的油桶,油桶旁边两口巨大的铁锅中菜油正在被锅底的木柴迅速加热。
方才施放火箭得手,令守军士气大振,但是南中军报复性的臼炮却又令守军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迅速回落。听到会首张庭玉的号令,这些人立刻有了主心骨。将擂石搬进抛石机的抛勺之中,又从油锅中捞起一勺热油浇在礌石上,也不用瞄准测定什么射击诸元,管他什么目标,只管往城下抛去便是。
不说寨墙下都是准备攻城的南中军,根本不需要瞄准什么目标,加上双方在城上城下炮弹、火箭你来我往,火箭发射的烟雾,炮弹激起的烟尘,混杂在一起,到处是白茫茫灰蒙蒙一片,又如何仔细观测目标?只管砸,砸出城外就是!
方才只是火箭乱飞,如今更是几十块炙热的擂石密集着从空中飞过,一阵阵沉闷的筋骨断裂声、肌肉被砸中时的闷响,渗人的嚎叫声响起,伴随着焦臭糊烂的人肉味道,都无声的说明了这次抛射礌石的战果。
几十斤重的擂石从寨墙后飞出,沿着一道抛物线飞越寨墙后,在十几米的高空落下,其势其猛,巨大的动能砸中人体便是筋断骨折的下场,甚至一下子被砸成烂肉。
在弥漫地硝烟中。巨石还是不断的从寨墙后飞舞而来。
城下惨叫声不断,血肉模糊残肢飞舞。浓厚的血腥味,呛人的硝烟味,令人作呕的人肉焦臭味,仿佛阿鼻地狱一般。
硝烟逐渐散去,人们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看着寨墙下的景象,闻着血腥味、人肉被烧焦的味道,看着壕沟边到鹿砦旁那一堆一滩的身体零件、残肢断臂、内脏器官、大肠小肠,几乎看不到完整的一具尸体。壕沟中间,用草袋子堆砌填塞的护城河通道上,更是鲜血淋漓,一滩滩的暗红色血迹,渗入到稻草编织成的草袋中很快便凝结,在寒风中闪动着绝望的光芒。随风而来的,更是一阵绝望的嚎哭和呻吟声,眼见所闻所听。这些感觉传达到人的大脑,令很多人开始吐起来,特别那些普通族人,许多人还是生平第一次经历这种血腥的场面,哪里忍得住,一些人一直吐到连胆汁都吐不出来。
壕沟外侧不远处,吴标恨恨的看着从东门过来的民夫们胆战心惊的将受伤的兵丁、苦力用门板抢下来救治,这一顿礌石密集攻击,让他损失了上百人,这还不包括那些苦力。
“快!你们的火炮什么时候能够给老子把那些石头打掉?”
吴标朝着从东门阵地赶来支援的黄大木手下的一名哨官狂吼着。
“莫慌!越慌越乱!已经找到了他们大概的位置!等老子把炮安顿好。你就只管看着就是!”
哨官也是个霹雳火爆的性子。对吴标的质问也是雷霆般回应。
不过,这些臼炮虽然口径大、炮弹重,但是自身重量因为使用球墨铸铁的缘故,并不是很重。使用四轮炮架。火炮机动起来较为方便。
很快。八门臼炮便告放列完毕。
“放!”
八枚炮弹分作两个波次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利刺耳声音,向不断有石块飞出的寨墙后面掠去!
转瞬之间,寨墙下飞溅起断木乱石。一阵烟雾火苗升腾起来。
几枚炮弹将正在紧张装载礌石准备新一轮投掷的抛石机击中,竹木制成的抛石机如何能够承受的了二十四磅和四十八磅炮弹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