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这样想法的。福建的漳州、泉州、福州,厦门等处自不必说,便是远在福建与广东交界的潮州府也有官员准备在宁远伯面前效仿一下申包胥,大肆的哭穷一番,申请下抚恤、重建、赈济的钱粮来,也好上下其手一番。
当福建巡抚张肯堂领着布政使、按察使等福建大小官员依次按照官员品级所属地域向守汉行礼问好祝捷等一系列的拜年话层出不穷的讲述一番后,这些福建各处州府的官员便向守汉开始哭诉。
“本来敝处便是山多田少,地狭人稠,全仗着出海贸易为生。此番伯爷整肃军纪,原本我等不该为此等小事麻烦伯爷。奈何敝处小民有船只不得出海,更是遭受池鱼之殃,玉石昆冈之祸。恳请伯爷开恩,下赈济钱粮以苏民困才是。属下等谨代一番百姓,含泪泣拜!”
明代的官员与清代不同,虽然是已经处于王朝的末世,但是大多数官员都是科甲正途出身,不像清朝大把的捐班官员。所谓捐班,就是花钱从朝廷手里买来的官衔,然后再花钱补上一个缺。这样的人物,为官的能力水平便可想而知了。比较起来,这些福建、广东的官员都是水平颇高,说出一番话来,哀而动人,似有灾民嗷嗷待哺之意。
“闽粤之民,皆我属下赤子,只要是遵守法度,断无不赈济之理。”果然,守汉在帅位上这番话正中下怀。听得官员们一个个心花怒放,财的机会来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从王母娘娘的瑶池掉到了阎罗王的寒冰地狱。
“本伯原本准备了一月军粮,不想我军儿郎如此英雄,只一日便攻破厦门。如此便将这些军粮往各处受战火影响的州府乡村,作为灾民口粮放,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福建多山少田,正如这位同僚所言,地狭人稠,谋生不易。本伯妾以为,放军粮救灾,也只是治标之术,不能治本。本伯提出两个计较,请张抚台指教。”
听得守汉说的如此客套,更见一下子便拿出大笔军粮来救济各处灾民,早就已经决心投靠的张肯堂,越的觉得这位宁远伯远没有那些同年同门在书信中描述的那般凶恶可恨。
“下官不敢,还请伯爷赐教。”
“一曰以工代赈。本伯拿出体己钱粮来,招募各处灾民,修建从省城往各府、各道的官道、桥梁,同样,各处府城州县城,也要大肆的修建道路。这样一来,百姓便可以以一份苦力换取养家活口的钱粮来。”
“伯爷此举,感天动地,怪不得上天如此眷顾伯爷一家!”张肯堂也听说了战场上李华宇在炮子乱飞的情形之下,居然安然无恙,虽然说吓得盐梅儿事后得知时几天不曾吃下去饭,只是在菩萨面前烧香。这样的情形,也只能说是积德积福所致。
众人听了,心中无不是弹冠相庆。凡是这种大工程,便是地方官员大财的时候。别的不说,工料银子,可以有回扣,民夫的口粮工钱,更是油水大大的。
“今年先将沿海的福州、泉州、漳州等处州府道路修建完成,明年再行向闽西、闽北山区修建。不过,此事也是缓不济急,闽西、闽北等处百姓,一时无法解脱。所以,本官便有第二个法子。”
守汉的第二个法子,便是唤作移民就食。也就是将各处田亩、土产、出产统计清楚,计算一下各州府可以养活多少人口,余下的富裕人口,统统的运到南中垦荒务工去!
这一下,无疑是断了福建官员的财路。他们平时便靠着这人丁银大肆中饱私囊的!
官员们有心不接受,但是又没有那份胆量,只得捏着鼻子喝下去自己酿的这杯苦酒。也有那脑子灵光的,不以为然,“你说的这些事情,到了我的一亩三分地上,不是还要靠我来推行?你有这些修路、移民的事情,就少不得有钱粮过本官的手,只要过手,老子就给你来一个雁过拔毛!至少抽他个三成!”
不过,以李守汉对这些官员的严重不信任,会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
“列位福建的同僚,往日里都是公务繁忙,想必对于修建道路桥梁,移民就食这种事情,也是一时鞭长莫及。本伯便往各处派遣工作队,进驻各地县城,专门办理口粮放,道路选址勘测,移民出海务工开垦之事!”
得!人家连碗边都不让你扒上!
不久以后,各处县城之中便出现了为数多达数百人的工作队,其中除了行使职权的官员等人外,便是绘制地图,统计人口、田亩的学堂学生。
另有一哨兵马充当护卫,以防止有土匪杀害工作队员。
“抚台大人,藩台、臬台大人,本伯另有一事相扰。请三位万勿推脱。”
南粤军在厦门缴获了多达数百万斤的茶叶,如何尽快的处理掉,这是守汉笑吟吟的请教三位福建地头蛇的问题。
张肯堂等人心中明亮的很,这是宁远伯爷挑咱们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