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官们的呼喊声之中,一列列战阵排成,一把把竖立的马刀闪闪银光,似乎感受到了紧张气氛,很多马匹开始用前蹄刨起地来,一些战马打起了噗噗的响鼻。
“开炮!”
四门六磅炮朝着远处那虚拟的敌军骑兵发射出了炮弹,四枚炮弹带着炙热的气流朝着那些靶子飞去。不曾待炮弹落地,炮长们便大声督促着炮手和驭手迅速移动炮位,将冲击通道让出来!
一列列的骑兵齐头并进,开始缓缓奔驰。
“控制速度!控制速度!”
在军官们不断的吆喝声中,骑兵开始缓缓的发起了冲击,与蒙古骑兵攻击时队形由密集变得迅速疏散不同,南粤军的骑兵队形排列更加紧密,就算随着队列排面之间距离的拉开,骑兵们可以放马奔驰,但是同一排面之间也始终团结紧密,一排排的马刀只往前斜指。
骑兵奔腾而来,似乎夹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潮水般的骑兵涌过大地,马蹄踏地声有如奔雷。作为一个经验丰富骑手,陈列嘉措明显感觉到,这些骑兵胯下的马匹,无论是从体态、毛色,到精神状态,都和它们背上的主人一样,是天地间最为优秀的马上战士。它们已经是最好的战马!
当晚,在馆驿之中,面对着一桌丰盛的晚饭,陈列嘉措却失去了往日的好胃口。
自从登上南中的土地开始,他就已经被这里的精美饮食所折服。同样是牛肉,为什么这里的厨师烹调出来的便那般软烂香浓,而自家带来的厨子精心制作的牛肉同人家一比,便有些小喇嘛站在大博学珍宝智者面前的感觉,水准高下立判。
但是,今天,面对着眼前的二十多道菜肴还有那浓烈的烧酒,陈列嘉措却是食不下咽。
“嘉措大人,想来是饭食不可口?下官命人撤下去,重新照着大人的口味制作便是!”
一路一直陪同在他身旁的礼司官员很是有礼貌的向他陪着笑脸。
“不是!大人!这饭食相当的好!很多,都是大博学珍宝智者、大海上师、固始汗也不曾吃过的!”
用带着四川口音的汉话生硬的回答着礼司官员的问话,陈列嘉措却脑海之中仿佛开锅一样回放着在大校场时这位官员的话。
当各部操演完毕各自收操回营之后,看得目瞪口呆但是又意犹未尽的陈列嘉措信口问了这位官员一句:“这样的精锐人马,贵主上麾下有多少?”
“我南粤军治下生民何止亿兆,主公早有法度。凡成丁者皆是军士。每年务必有数月的操演。如此推算下来,将军麾下何止千万精锐?!”
礼司官员随口一句说惯了的外交辞令,却吓得陈列嘉措顿时吃不下饭了!
千万精锐?!
在乌斯藏,便是全数算上,不仅仅是信奉黄教的,只要是在乌斯藏土地上生活的,只要是会走路能吃饭的,满共算下来也未必有百万人!
这百万人中还要去掉老弱妇孺,寺庙里修行的喇嘛,真正能够上阵拼杀的不过十中一二。这些人盔甲刀枪都不齐全。如何是那些全身披甲的南粤军精锐的对手?就算是固始汗的怯薛军。也未必能够做到全身披甲!
何况那些施放天雷的武器,足以让最强悍的武士转眼间变成一滩血肉。
难道,这就是菩萨驾前护教法王手中的降魔法器?
何况,还有那些恐怖的骑兵。完全不顾对方感受的野蛮打法!骑兵。靠的是马上技艺。怎么能够如此不管不顾的直接硬冲过去?!
在他心目中,固始汗的骑兵便已经是纵横青海、乌斯藏等处无敌了,但是。比较起来今日看到的骑兵,虽然骑兵的个人技术远不如固始汗手下的骑兵,但是,论起骑队的严整密集,固始汗的军队却是不堪一击。
他们使用了几百年,从成吉思汗那个年代便流传下来的骑兵战术,进如山桃皮丛,摆如海子样阵,攻如凿穿而战的阵型,东一堆西一堆,稀稀拉拉,把部队分成一丛丛的小队,像灌木丛。阵列是四面八方阵,冲锋时,骑兵队形是等距离分五路向前,面对如墙而进的骑兵,显而易见会被撞烂。
就算他们迅速汇合,不过阵列相比较起来,还是稀疏很多,完全可以劈头盖脸撞过去,撞开一条通道,一直奔到目的地。
口中味如嚼蜡的品着美酒佳肴,陈列嘉措脑海之中还在不停的回放着今日见到的情景,“若是我乌斯藏军马与南粤军对垒,面对他们如此蛮悍的打法,该如何取胜?”
怀里那具温热光滑的身躯蠕动了一下。这才让一直脑子里萦绕着这个问题的他惊醒,却已经是月明星稀的时分了,窗外几只鸣虫在芭蕉树的阴影下低声欢唱着。怀里的那个天方胡姬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香水味道,混杂着若有若无的牛奶膻腥味道,倒是让陈列嘉措颇为舒服的吸了一口。
冥思苦想了半宿,陈列嘉措始终想不出应该如何对付南粤军的骑兵缺德战术。没办法,他们的骑兵阵列太密集了,几乎马挨马,虽说马与马之间也有间隔,但快速运动中,这瞬间要巧巧穿过去非有顶级骑术,非常敏锐的预判力不可。更何况,马背上的骑兵手中的马刀恰好封死了这个间隔空隙。
就算马匹有自己寻找空隙的本能,多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