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队!准备!”
一声令下,那些大车上的柴草被猛然推下来。露出了柴草下面的炮身。
李自成也是下了血本。将十门十二磅炮和二十门八磅以上的火炮尽数交给了罗虎使用。
“分作两个炮群!十二磅炮只管瞄准城墙基础,给老子上炮弹猛轰!八磅炮上霰弹,打城头!务必要打得城头上的人不敢冒头!”
炮声轰隆。众多呼啸过来的炮弹,不断击打在城墙上。沉重的铁球激射,不时响起城砖轰隆隆的破碎倒塌声音。往常要消耗不知道多少人力甚至性命才能凿下来的城砖,在火药和十二磅炮弹的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城墙在密集的炮火抵近直射面前,不断的被剥去城砖的外衣,露出了星星点点的夯土。
“小虎子,这样行吗?”
郝摇旗将手中的铜酒壶摇了摇,发出阵阵空旷的响声。里面的烈酒已经被他喝光了。“是不是该让那些流民上前了?”
“摇旗叔,不急,再打一轮!”
又一轮的炮声之中,罗虎营中的司务带着数百个辅兵将一锅锅的杂面馍馍抬了出来。
想吃这些馍馍的,很简单,到城墙那边去,拿一块城砖回来。可以换四个馍馍。没有城砖了,可以挖城墙上的土回来。只要分量够一块城砖的,一样是四个馍馍。
人数不限,次数不限。只要你有那个胆子。将主爷这里。馍馍预备的多得是!跑第二次的,还有肉汤下饭!
铺天盖地的人群呼喝咆哮着,沿着方才填平了的护城河对着被十二磅的炮弹蹂躏过的城墙直扑过来。
虽然没有盾车、巢车、飞桥与尖头轳等攻城器械。但是扯地连天无边无沿的人群,带给城头上的压力丝毫不比此时在北面的官兵小。
宋门到北门一线,闯曹两家一口气列开了近百门六磅炮和大佛郎机,对城头进行炮火进行压制。
在王龙拐骗来的京营炮手统一测度射击诸元、统一指挥之下,农民军的炮火水平有了一个巨大的飞跃。
虽然说做不到指哪打哪,但是却已经令李自成和罗汝才等人眼界大开。
火炮的呼啸声不断响起,城头炮声轰隆,耀眼的火光升腾而起,城下浓密的白烟。不断的在半空中升腾凝结,转眼又被黄河上刮来的寒风吹得无影无踪。
农民军的火炮。不断轰击在城墙上,砸得城头上砖石飞溅。不时的传出阵阵微弱而又短暂的惨叫,带起阵阵红色的血肉骨屑。偶尔还有几门火炮被巨大的冲击力卷起到半空中,随即落下,在城上再一次的造成一片杀戮。
城头火炮,同样在拼命还击,还有许多飞刀飞剑之类的火箭,冒着阵阵青烟,往城外飞来。不过那声势,比往日弱了许多,想必守城多日,城池库藏箭矢,用得差不多了。
轰的一声,一枚六磅炮的炮弹,带着炙热的铁球,呼啸砸进城头一群民壮之中,血光和惨叫声中,残肢断骨飞起落下,伴着恐怖的骨折声音。
“不许退!不许乱!”百十名陈永福麾下的营兵,手执大刀盾牌硬生生的将这群眼看着要溃散的民壮挤回了城头,“总兵大人有令!哪个敢退,就地正法!”
这些人是陈永福指定的执法队,专职便是督战。奉了周王殿下、督师丁启睿、巡抚高名衡的联名命令,但有畏缩不前未战先逃者,可以就地正法。这些日子,他们已经不知道杀了几百人了。
此时己经是巳时中刻,太阳升到了头顶,战场上越发的令人觉得灼热烦闷起来。
震耳欲聋的炮响声连绵不断,几百门火炮要一轮发完,数数都要好久,而火炮发炮向来又是从左到右轮流点火。一时间,炮响声音不绝,炮弹呼啸声音不断。
在炮声的掩护之中,城下掘洞的人们手脚麻利的,不断的将洞窟扩大,以便可以装填进更多的火药。
看着一筐筐从洞口里传递出来的夯土被堆积在洞口,李自成与罗汝才不禁喜出望外,闯曹二营的将领和谋士们也是各自欢喜不已。
看来,今日破城不成问题!
“咱们今天破了开封,这城中资财足以武装起数十万大军!到那时,不待左良玉来。咱们便南下去寻他的晦气!狠狠的揍这个左兔爷!”
在两家安排作战任务时,王龙便在众将面前将那日京营将领给他交的底奉命传达给大家,也好让大家放心。
“左良玉这厮。原本就是昌平官军之中的一个陪酒的兔儿爷!仗的长了一副好皮囊,又巴结上了候洵这厮。这才有机会到辽东去打鞑子,靠着立了些小功劳发了家!”
俗话说,好汉子别遇上老街坊。就连孙猴子都只提大闹天宫,不愿意别人说他是弼马温。可是,京营上下,对左良玉的底细可谓是知之甚深,这些勋贵子弟又对左良玉巴结讨好文官而发迹深恶痛绝,这嘴里自然不会留什么口德。于是乎。什么污秽肮脏的话都说得出来。
哄笑声中,负责掘洞的牛万才派人前来送信,三十六个洞口大体完成,请闯王派人准备火药。
正待要传令,李自成握着望远镜的手却是微微一抖。
城上的人们在炮声停歇的空当,也是奋力向下挖掘城墙,试图打通那些洞口,进而将那些坑洞夺下来。阵阵欢呼声中,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