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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光山、确山、固始、阜阳一线通往豫东开封的大路上,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卷起漫天烟尘以急行军的速度向开封奔来。
庞大的队伍在崎岖狭窄的官道上蜿蜒盘旋,拉出了一条长龙,前锋已经出了大别山,到了平原之上,后卫却仍旧在英山、霍山一线。
前锋隆隆的马蹄声,数万只铁蹄敲打的大地不停的震颤,扬起烟尘漫天。
商水境内,以千余精兵组成的前锋,高擎着数十面巨大的旗号,如暴风骤雨般疾驰而来。虽然人数只有千余人,但是却有数千匹战马!
几乎每个马上骑手都是头顶铁盔,身披重甲,虽然已经是夏季,任凭着汗水沿着毛孔不断的向外涌,却也不曾有人胆敢卸去甲胄。马鞍上各自拴束着长长的缰绳,随时准备更换乘马。
旗号在迎面扑来的阵阵风中顺势头飘荡,隐约可以看到旗号上的字。
“马!贺!蔺!刘!”
正是所谓的回革五营人马!
为首的老回回马守应、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刘希尧、蔺养成五位义军大帅,在各自的数百名亲兵护卫之下,挥鞭疾驰。
眼前便是商水县境内的沙颍河,前锋驰奔到河边,见河面虽然宽阔,但是却颇为平缓,老回回马守应鞭梢一挥,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鞭花,随着一声鞭梢的炸响,数百名骑手跟随着他直冲入河中。只到了河水中间时,马上的骑士,个个翘足马背,或抱着马头。数千匹战马每匹连成一线,在河水中满是马头,马上骑者,或抱马头。或牵马尾,就那样呼风而渡,同样河水似乎断流了,一匹匹马到了对岸。马蹄上尽是淤泥。
数千匹战马各自抖动着鬃毛,甩动着长长的马尾,将水珠撒的满天都是。
革里眼贺一龙举起手中的望远镜,不远处,一小队人马高举着一面闯字大旗疾驰而来。
“老马。看来,是李哥和曹哥派人来接咱们了!”
革里眼贺一龙说得不错,对面来得人正是李自成帅府行辕的中军吴汝义,领着二百骑兵前来迎接五位大帅。
吴汝义同贺一龙、马守应等人见礼之后,少不得客套几句,“五位大帅辛苦了,大元帅和大将军得知五位前来共襄大事,极为欢喜,此刻二位已经到了许昌,特意命我前来迎接五位大帅。”话说完。吴汝义便命人呈上礼物清单,无非是些猪羊鸡鸭,绫罗绸缎金银之物,吴汝义特意说明,回革五营的兵马在河南境内算得上闯曹两家请来帮忙的兄弟,所有的粮草开销全数由闯曹两家提供。
“好!李哥、曹哥如此客气,咱们就不客气了。”马守应回过头来同贺一龙、贺锦、蔺养成、刘希岳等人商议了几句,随即大声吆喝着:“那就这么说定了!各营仔细约束手下人丁兵马,在李哥和曹哥的地面上,不许放肆!不能乱来!”
“老马。老贺,据下面小的们打探来的军情,商水、扶沟两处县城如今还是在明贼手中。咱们既然到了河南,又承蒙李哥和曹哥的深情厚谊。咱们便打下商水、扶沟两座县城来,给两位老哥做见面礼!”争世王蔺养成眨巴着眼睛朝着四位搭档挤挤眼。
从大队人马当中分出两队,向商水和扶沟两处县城猛扑过去。吴汝义看了这一幕,也只是笑笑,不多说什么。
表面上是献上所谓的见面礼,内心实际上是看到商水、扶沟两座县城较为富庶。也未曾遭受过太多的战火破坏,打算开了县城进去劫掠一番,“果然是贼心不改!”吴汝义在心里很是鄙视了一下这些多年来依旧没有长进的老乡们。
鄙视归鄙视,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的腹诽一下,表面上却是丝毫不敢怠慢。原因无他,回革五营的实力,那是相当可观。
时任明朝安、庐、池,太巡抚(简称皖抚)的郑二阳在奏疏中说过,“革、左之狡横不下于献、操,善战者不止数万。”他们主要是依托大别山脉(史称英霍山区)开展斗争。这里形势险要,且在战略上占有重要地位:东面对留都南京构成威胁,东北方向则是凤阳皇陵,西面同张献忠、罗汝才等部义军相距不远,可以收到相互呼应的效果。(不知道这块地方重要性的,可以去翻翻解放军的军史,那里有很大一部分篇幅是属于大别山和它的子弟的。)
回革五营作战机动灵活,使官军常常处于被动。史载:“回、革善购土人为间谍,星卜市贩之流多为所用。官兵多则窜伏,少则迎敌。搜山清野则突出郊关,及列阵平原又负险深箐。贼为主,兵反为客,是以多败。”为了保卫南京和凤阳、泗州祖陵,崇祯皇帝指定朱大典、史可法等人集结军队加意防守。
崇祯十三年冬,当杨嗣昌集中兵力追击张献忠、罗汝才等部义军的时候,朝廷拿不出足够的兵力来对付革、左五营。明监军道杨卓然就亲自跑到潜山、太湖山区,面见五营领袖,企图以口舌之功诱使他们接受朝廷的招降。
回革五营的五位大帅回答说:“吾等皆有绝世之才,朝廷无所用,余故皆因饥荒为盗。若国家处置得宜,焉知不可为忠义之士乎?且吾闻刘国能、李万庆十余营前后归诚,为国家效死,戮力行间,顾余独不能乎?但吾众且十万余,置之何地?而主之何人?饷从何出?而以何等官爵待吾也?”
杨卓然答应一面转报朝廷,一面指定黄州府属山区为革、左五营的安插地,以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