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里的骑兵队伍之后,方才是震山营的步兵和炮队、辎重车辆。数万人马,在官道上拉开了一个长达数十里的行军序列,快速向东而去。
“将主爷,咱们这么大的阵仗出动,好像从打孙传庭之后就没有过吧?”在罗虎的将旗下,他的亲兵头目笑嘻嘻的同他交谈着。“这有点狮子搏兔用全力了吧?东面还有几万人马,由高将爷指挥。再加上咱们这几万人,对面的队伍不是说只有几千人吗?便是用人堆,也是堆死那群南蛮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一仗,咱们稳赢了?”罗虎却没有亲将那么乐观。他搓了搓被冻得有些木了的脸,“你又不是没有和我去过山东。对面那些人怎么样的打法,你难道忘记了?东面高将爷指挥的那群前明降兵,能够扛得住火铳排射还是炮火轰击?只怕一轮火铳下来,他们便败得和绵羊一样!”
说到这里,罗虎也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将斗篷猛地向外一甩,“传令下去,前军马队加快速度,后面的步兵叉子给老子放开!咱们得赶快赶到广阳、永清去!免得那群就会吃饭的家伙把高将爷给坑了!”
随着罗虎的将令被身边的旗鼓官以号角、鼓声传递出去,震山营的行军速度骤然间上了一个档位。骑兵们将胯下战马从碎步变成了疾走,大队的骑兵冲下了官道,在官道两侧如洪水般蔓延开来。后面的步兵则是甩开了两条腿,快步向前急进。
“希望一功舅舅这个时候还没有和那群南蛮交上手。否则,他手下的那些豆腐渣一样的兵马肯定坑死了他,到那时,我见了母后可该怎么交代啊!?”罗虎心中暗自祷告,祈求诸天神佛保佑高一功。
事实上,当罗虎向各路神仙祈求许愿的时候,高一功正指挥着一万多大顺军兵马,布列在广阳县城外,准备对远道而来的南粤军兵马来一个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咱们大顺军的利害。然后乖乖的坐下来跟咱们谈判,接受咱们的招抚。
可是,当远来的两千余南粤军兵马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进而迅速列开了阵势之后,大顺军阵中开始有些骚动了。
正如罗虎所言,这些兵马多数是前明官兵投降过来的队伍。甲胄器械不全,马匹羸弱,士兵欠饷时间太长。虽然归顺之后,粮草军饷有了保障,但是,部队的战斗力却不是那么快便能够提升的。
虽然说靠着人多势众,列阵还可以彼此之间互相助威壮胆,看着正在迅速依托地势展开进攻队形的南粤兵马,大声呼喝叫骂,喧嚣一时,活脱脱的一群黔之驴。没有尖牙利爪,只能用嘴来充当武器。果然,当面对着充当南粤兵马前锋的那一营水师陆营的时候,这群驴子的本来面目在老虎的面前暴露无遗。
水师陆营却是恰恰与这些家伙相反,便是在南粤军之中,也是属于只攻不守,有进无退的队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所从事的战斗任务,除了跳帮作战之外,便是强行登陆,为大队人马打开突破口,建立登陆场。干得都是迎着炮子弹丸刀枪上的活,不要说溃逃,便是稍有胆怯、迟疑,便是被对方吃得死死的下场!)
罗虎一直担心的便是所谓两支部队之间战斗力差距太大所形成的“上驷对下驷”的局面,可是,同水师陆营这种视炮子如雨落在身边为家常便饭的队伍比起来,这些降兵无疑连下驷都算不上!
果然,当水师陆营的兵马缓缓的拉开一个极宽大的排面压过来之后,这些降兵们骚动不断。有人打算冲上去,有人却是打算故技重施,掉头逃走。
一轮火铳响起,帮助他们下定了决心。
“逃!”
数千败兵裹挟着高一功、吴汝义等人,飞也似的约过广阳县城,逃到了东安县城才算勉强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