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过年,夜里,还能听到爆竹的声音,偶尔在窗外天空盛开一朵绚烂的烟火,骤然盛开,骤然消落,转瞬即逝。
距离昨夜,时间已经过去一天,病床前坐着的人,几乎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主治医生跟护士入来病房,第一眼看到的都是男子的背影,本是宽阔健硕,却透着疲惫与冷寂还有一种执意的坚决。
令得所有进来的人都不禁小心翼翼。
护士上前来换的输液瓶,动作谨慎。
主治医生进来巡房,问起情况,也是向添在身后答,身后有什么人,在说什么,坐在病床边的男子仿似都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病床里躺着的女子。
昨夜被送入院,紧急治疗,一扇门将蔺君尚隔档在外,他手指上沾着情天的血渍,失神地站在原地很久,泛红的双目只知道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医院的安静让人心慌,被送进去的人到底如何了,他不能知情,一分一秒都是折磨,这种空等心慌折磨着他的神经,意识在濒临崩溃与极力克制下游移来,他面目肃冷,五官僵硬没有表情,看着,就像是一座沉默的火山,却随时有可能在下一秒就爆发。
当时许途站在身后不远,心中只有叹息。
沐二小姐这一次来,仿佛是让蔺君尚沉寂已久的心活过来了,可,怎么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沐二小姐遭的是身体的罪,受苦的却不仅仅只有她一人。
只能向上天祈求,沐二小姐这次平安无事,不然
许途真不知道,蔺君尚还能不能承受住这第二次的打击。
失而复得,何必折磨有情人。
医生说,刺激性气体对呼吸道粘膜的刺激是直接的,水溶性越大的刺激性气体,对呼吸道的损伤作用也越强。
情天的呼吸道不太好,这一再受了有毒气体的刺激,才会呼吸窒闷,鼻血流不止。
刚与主治医生交谈过的向添转身站在病房中,看着那人一直守在床前,心中无尽感慨。
蔺君尚已经这样子一日一夜了,他的助理许途曾尝试劝,没有用。
身后有脚步声,向添转身,看到了沐圳良。
知晓事情之后,沐圳良上午便来过一趟,现在已入夜。
“四爷。”
沐圳良对向添头,背手往前走,来到病床前。
情天右手正在输液,脸上带着氧气罩,左手被床侧的那人握着。
沐圳良与蔺君尚没有见过几面,但不管是电视上还是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气势沉稳目光冷睿,周身透出的是强大的气场与压力,曾几何时,能有人见过他如此刻这般,神色疲惫消沉,青色胡茬淡淡一圈在下颌,谁来,他都没抬眸,仿似一切与他无关。
连沐圳良看着,都不免叹气。
“情天有醒过吗”
沐圳良轻声问身后的向添。
向添摇摇头,叹气“一直昏迷。”
沐圳良与向添心中都有共同的担忧,情天原本有晕眩症病史,这一次,不知会不会影响引发犯病。
谁也不忍心看还那么年轻的她多经历一次,那样的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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