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谢”
“以后别说谢,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一句话。”
他沉眸看她,认真交代“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不管任何时候。”
情天在他沉沉灼灼的黑色幽眸中失了神,而后移开视线,轻头“那我走了。”
推开车门的那一刻,她忽又转了头,低声说了句“一夜没睡,你去休息吧,别误了公事。”
说完她就要下车,手臂被握住,身,他薄唇有弧光,“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关心”
看着他隐含疲惫的面容,下颌上隐约淡青的胡茬,想起他洗衣的模样,情天了头“嗯。”
人已经下车走了,拐过灌木丛往另一条道去,蔺君尚却才反应过来她的那一声应。
他本是想要舒缓氛围,半开玩笑,毕竟这样的玩笑不是第一次,可这次,她头承认了,虽然声音轻轻。
早晨的医院静谧,太阳在云层里,但有明亮光线洒落洁净车窗上。
蔺君尚启动车子驶离,即便面含疲惫,平日冷冽眉眼却难得柔和一直带着笑意。
正从医院大门驶入的座驾中,沐少堂无意看到相向而来的车里,男子沉俊的眉眼。
沐少堂是出来给大家买些早晨的,刚醒来那时情天已经不在了,此刻看到那男子座驾从医院驶出,沐少堂莫名相信,他姐姐,应该已经来了。
关于半夜收到的信息与照片,情天看过之后,没有对任何人多说半句。
这是沐家人伤痛的一日,一切不相关的事情都被情天放置在后,临近十一时,沐圳良遗体从医院送往殡仪馆。
有那么一个习俗,不能携手白头的夫妻,其中一方身亡之后,另一方不能一路相送至尾,做了半生夫妻,只能在半路分道扬镳。
前往殡仪馆需要途径一座老城区的旧桥,市名门沐家,送丧队伍浩荡,在过桥之后,一左一右两条道,唯有一辆脱离了原本的队伍,独自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在桥的尽头各赴东西。
情天坐在沐少堂的车副驾驶,看着那一辆独孤远去的车,看到车窗扔出一枚掰断的半截梳子,心中悲哀难喻。
想着生前沐圳良与周龄如此夫妻和睦,感情融洽,现今依然不得不分道扬镳。半路夫妻,这一个词,溢满多少无奈与伤心,情天触动很大。
她不敢想,自己与所爱之人如果不能一辈子在一起
不,她不敢想。
“人生太短,不要留遗憾。”
想起那夜在玉致居叔叔说的话。
身处沐家,自由开心或许不易,但不留遗憾,她还是可以去试着努力。
临近十二,市中某处别墅,二楼客房。
窗外正午阳光浓烈,男子缓缓转醒,人意识未清醒,先感觉得到的依然是宿醉的头疼难受。
动了动,感觉手下压着的物体绵软,有温度,感觉有什么不对,才终于艰难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女子沉睡的容颜,面容美丽,没有了平日所见的精致妆容,却也多了几分清淡自然,并不陌生。而他的手,正环在她的腰上,两人赤裸上身,此刻正是拥着薄被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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