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满庭芳出来,夜色初上,城市里路灯全开,映着湿漉颜色深沉的马路,隐隐泛着霓虹水光。
如果她心情不好,可以跟他说。
如果她觉得闷了,无人陪伴,那么,可以告诉他。
萧然想说的这些话,全都没有说。
他车子开得有些快,不是往萧家回去的路,而是私人会所。
问了工作人员,楼上包间里牌局仍在继续,偶尔有侍者送去酒水或者香烟。
萧然坐在大堂沙发,不多时,门外推门而入一个年轻清秀的女子,目光寻到他,就朝他走来。
“萧先生。”
即便跟在萧然身边出入很多次,钟聆发现,自己在他跟前依然无法做到淡然,总是会有丝丝的紧张不安,萦绕心中不散。
半小时前接到他的电话,她立刻放了手头的事情换了衣服过来他说的地址,随他来这里,也不是第一次了。
看到她来,萧然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停下,手机揣进口袋,起了身。
他不知道他今天一身正式的深蓝色西服配着白色衬衣看着多绅士迷人,钟聆的心却在看到他开始就跳得不似寻常。
他说要上楼一趟,她便紧跟他身边,往前走,入了电梯,金属门合上平稳往上升去,她看到洁净的金属门上映出两人的影子,高大挺拔的他,娇小拘谨的她。
电梯合上的中线,将她与他分割在左右两侧,就像是他们两个人,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
那一刻钟聆突然感觉,即便自己穿着打扮再怎么像那个人,她也不能成为那个人。
如果是那个人站在萧然的身边,气质就已经足够登对,不像她这般拘束小家子气。
胡思乱想里,电梯安静抵达楼层,门开,单手插裤袋的男子已经长腿迈步出去,她收回思绪跟上。
是一个包间,正巧有侍者刚送了酒水出来,萧然推开门扇,直接进去。
一踏入里面,钟聆第一感觉就是烟味很重,虽然并没有多难闻,还是让她微微蹙眉。
麻将牌的响声在安静里清晰,随着萧然往里走,出现面前的是一个套房的厅子,有沙发有牌桌,有宽大的液晶屏也有美女,设施装潢无疑高档品质,比上次她去过的打台球的包间更豪华。
里面有六个人,麻将桌前四人,一旁的沙发上坐着两人,其中,令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是坐在麻将桌右侧的男子。
因为室内温度暖和,他只着黑色衬衣,袖扣扣着,黑盘棕带的腕表沉稳大气,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香烟,正将手中一张牌不紧不慢打出去。
男子浑身透着岁月沉淀的沉稳淡然,侧颜清隽,一眼便知,他是这场子中的主角。
脚步声引来目光,男子微微转脸过来,钟聆认出,他正是盛辰的董事长,沐情天的丈夫蔺君尚。
“萧总来了”
坐在蔺君尚对面的男人四十左右的年纪,身材有些发福,侧头看过来,笑着打招呼。
萧然的声音已经在身边响起:“下午到现在,你们牌局未散,这雨天实在无处可去,我只能上来看看你们。”
钟聆的颈脖一暖,她已经被身边的他搂住了,往牌桌前带。
在人前,钟聆始终安安静静保持着微笑,只是近了,牌桌上四人手里的烟再好,也熏得她有些受不了。
“正好,张总家里有事,要不你替他顶上。”
男子话语低沉醇厚,开口的正是蔺君尚,说着时指间香烟含在唇上吸了一口,拿开时微吐薄雾,垂眸看身前的牌张,那份处之淡然的成熟男子魅力,能令在场的女子着迷。
他口中的张总,正是刚才开口与萧然打招呼的男人。
“我就不了,纯属无事上来转转。”
萧然依然搂着钟聆在怀,这样带着女伴的情景,无论是发生在谁身上都见怪不怪,牌桌四人的关注点,重新回到牌张之上。
彼时已过晚上七点,萧然站在牌桌边凑热闹,不紧不慢跟几位老总聊着,更多的时候,目光注意的是蔺君尚手里的牌,还有他的神色。
等他们打完一圈,张总的电话再次响了,歉意地对大家笑,穿上助理递过来的外套说家里有事,改天约饭局,就先离开。
少了一人,萧然不愿意顶上,这牌自然是打不了,蔺君尚起了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助理许途过来,弯身附耳与他说了句什么。
萧然想他应该要走,果真见他在听完许途的话之后抬首向自己,但他说的是:“天汇的廖董在新开的会所包了场子,要不要一起过去坐坐”
萧然欲言又止,最终出口的只是笑着一句:“好,反正也无事。”
这一夜,从七点来到私人会所,后来又换到新的娱乐会所贵宾包间,萧然一直在,蔺君尚也一直在。
现如今市,最受瞩目的青年才俊当属蔺君尚与萧然,能得两人赏脸出席,那个天汇的廖董几乎是最高规格的款待,觥筹交错,全是商界名流,如云的美女。
这样的场合,即便知道蔺君尚已婚,仍然有不少女子的目光留连他身上,期待得到他一个眼神。
男子却只是坐在沙发上随意交叠着长腿,袖口微卷,露出小麦色紧实的小臂,那是属于成熟男人的诱人线条,一手横搭沙发靠背,一手握着高脚杯。
他越淡然冷漠,越是让人有尝试的冲动,不少女子假装不动声色地靠近,萧然逐渐皱了眉。
情天病中一个人在家,然而身为丈夫,蔺君尚不忙公事却一直在外不归,况且这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