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看到陆言走过来,她却突然笑了:“你把汽车开走了吗。”
陆言看着她,瘦弱渺小,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满脸苍白,好像浑身的骨架随时就会被吹得支离破碎。有些话竟然不忍心说了,只能密切地看住她,看住这只可怜的小风筝。
陶青扯开嘴角“呵”了一声,又“呵”了一声,实在笑不出来,眼里的泪却逐渐聚积,洇成了通红的眼圈,她手向前伸,紧紧拽住了陆言的袖子:“拉住我,拉住我,咱们别走丢了。”
陆言一把裹住她的手,牢牢握紧了,说道:“不会。”
陆言的手带着生命的分量,灌注到陶青的手上,让陶青感觉四肢百骸流失的热气好像渐渐止住了,可是眼里的泪却怎么也兜不住:“怎么办,这是哪里啊。”
她咬着唇流泪,茫然地环顾四周,越看泪越凶。
陆言差点抬手帮她擦,手伸到半路又觉得不合适,兀自皱眉,最终道:“夏令营,这是一场以密室逃脱为主题的夏令营,线索埋伏在所有的地方,只要我们找出来了就能回家。”
陶青睁着满是水汽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眼睛里找出信任的证据,看了许久,终于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洗脸似的抹掉了眼泪,说:“好,那我们快找。”
接着便往脚边寻宝一样地翻看。
陆言也不知道她是真信还是假信,既然不哭了他就放心了,看着这漫天的虚无,他心里也不知所措的慌,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去相信自己的扯淡。
这么大的地方,真会有什么东西藏在草底下吗,陆言不知道,但是人总不能等死,何况天无绝人之路,比赛再难,他没放弃过,这里,他也不会。
陶青渐渐往前走,陆言便往左边,他想着分头行动总归快一点,只是他身子往左一撇,陶青就回头了,她满脸认真:“这里就剩我们两个人,还是别走散了,谁知道哪里会不会有个洞,一不小心就陷到另一个星球,我看过的小说都这么写。”
认真的脸上带着害怕与期待,陆言只说了句:“对,还是抱团起来比较安全。”
听了陆言的答复,陶青的脸颊放松了一半,回头继续向前,两人一起,估摸着应该走了有半小时,可是抬头望四周,荒芜的景致并没有任何改变,荒草没有变高,天色没有变浅,让他们怀疑这段时间到底有没有动。
陶青看着四周冷冷地笑了下,也不知道在对谁说:“怎么,还想让我们这儿一直走到死吗。”
环境犯迷糊,陆言也犯迷糊,不知道怎么脑抽来了句:“你挺喜欢笑的。”
陶青的凶狠还在:“这个时候能聊点严肃的吗。”
她拉着脸,倒是像个狠毒女主了。
“不是,只是看你笑了好几次。”陆言气势微弱地解释。
“我是哈哈哈哈了吗,”陶青边说边张嘴做大笑的表情,随即又道,“我那都是表达痛苦,苦笑明不明白。”
“不管是苦笑还是大笑,都是表达情绪的方式,不爱笑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首先想到的表达肯定不是去笑,愤怒,痛哭,嚎叫,很多种,”最后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虽然爱笑,但是很多情况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陶青:“关你屁事啊!”说完“蹬蹬蹬”地朝前踏。
踏着踏着却突然楞住了,原地跺了跺,“忽”地蹲了下去,两手着急忙慌地把地上的小草拔开。
陆言看她异样,立刻追上前问道:“发现什么了?”
陶青忙着手下事,头也不抬,边拔边说:“快帮忙,这底下好像有东西。”
这么一说,两人心中都有一点希望升起的感觉,不知不觉把陆言的扯淡当了真,好像真的只要把一点一点的线索拼凑起来,就能离开了。
两人迅速把草拔掉了一大片,但是地上的泥土并没有什么异常,用指背敲敲,又确实和周边的泥土不一样,两人推断,应该有什么东西是埋在地底下。
陶青不管不顾上手就要刨,陆言拦住了这双看起来就没做过什么粗事的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银色的铭牌,开始铲土。
陶青见了这块铭牌,眼睛一亮,不过看陆言好像没什么反应,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这不是你拿亚军那次,奖杯上的么,你怎么给抠下来了。”
陆言听了,看她一眼,挑眉:“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戳人痛处我可能会尴尬么。”
“啊,”陶青先尴尬了,“对不起。”
陆言低头笑了笑,继续干活。
陶青移到他身边,手臂撞了撞他的身体,问道:“其实拿了第二名也不用憋屈,大家都知道你们队的实力,对面出阴招,你们也没办法。”
“不是阴招,是战术,实力和运气,往往缺一不可,”陆言突然歇了手,转头看她,“挺关注我的啊。”
陶青:“别不要脸。”
陶青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气氛,埋着脑袋不想抬,手里没活心里没底,赶紧去抢陆言手里的铭牌刨土。
陆言抓着不放,陶青再抓,陆言还是不放。
几次来回,陶青火了:“你够了啊。”
陆言笑道:“不是不给你,你干不了这种粗活。”
陶青:“那你这个粗人倒是快刨啊。”
陆言:“再粗的人累了也想歇会儿。”
说是这么说,陆言到底也继续刨了起来。
陶青不觉得自己干不了,只是缺少工具而已,从口袋里掏了又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