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主子你不必在意他,怎的他都只是个镇子的里正,何况说这千阳镇的里正,不过就是个点头人罢了。”吴夫人道。
这千阳镇处在大孟主要海盐田不远的边上,隶属于几公里外的楠河县。原是没这个地的,后来因为制海盐技术的改进,又因为大孟南端的建造开发,逐渐成为了联通皇都和南方的商业要路。原本过路商人的歇脚处逐渐成为了这个千阳镇。
说是镇,实际上繁华度都快比得上州府。虽设有管镇的里正,可也不过是象征的一个人物。因为这地的特殊,因此凡事都要向楠河县禀告,由县令定夺,再传回镇上,让里正宣布。
更重要的,甚至还得再传给知府,让知府定夺。
因此这千阳镇的里正,只是听上去名头大而已。
“主子你要是怀疑谁与私盐拉扯上了……这恐怕得是去趟楠河了。”吴夫人又说道,“楠河的县令是大老爷当初定的,最是品行端正,廉洁自律。大老爷的眼光准,想来是不会有问题。只是他为人未免过于……木了些,不懂得变通。难保有小人蒙了他的眼。”
“你这就不懂了吧。”吴掌柜对吴夫人咂咂舌,又对着认真听的叶源道,“张县令是过于纠结这条例,礼节了。为他办事的人,那每天都得学着他一样,心细谨慎严守规矩。虽说看上去是有些不近人情,但就是因为这样,要有问题,那必然得是出神入化的演技才能逃过他那双金睛火眼。”
“我得巧去过一趟楠河县府衙,是这样没错。”叶源在来千阳镇路过楠河县的时候,正巧遇到张县令审讯一个案子,便凑热闹去看了。想到这,他又有些敬佩地笑道,“说句好的,像只鹰似的。后来我在面馆内,他就派人来找我。结果我去了,他先是对打扰了我赔了个不是,又问我上头来要我做甚,是否他的县内发生了什么?我就问他如何知道的,结果他说是感觉,就觉得我不似个普通人而已。”
“小主子自然是不凡的。”
“可别笑话我了。”叶源无奈笑道,他小时候,可没少闹腾,都是被这夫妇看着的,“后来他又说些推论,我便觉得没人骗得过他。”
“那现在是?”吴掌柜说,“要找张县令来牵制住蚌珠村么?”
“哎呀你还说呢,木头脑袋。”吴夫人听了,一愣,一巴掌又拍在吴掌柜头上,“打草惊蛇,这是打村惊鱼啊!那可是海上,有什么动静,海民都是懂行的,游跑的可不得比我们快么。私盐是掉脑袋的,他们可不得拼命啊!”
吴夫人说罢,看了看手,又打了吴掌柜肩膀住一下:“要我想啊,那蚌珠村不过都是群没见识的,后头必有人暗中指使,得先揪出那人,那些村户,就都散了。”
叶源认真听着二人的话,没有任何的评价。作为在场地位最高的那个人,只是简单的下了个命令,两人就没意见说了:“吴夫人可否把里正夫人请来?以夫人个人的名义,地点就在玉兰轩内,我要大家都看到她来。吴掌柜……纸。”
吴掌柜立马递上纸笔,因为他原本就是在记事,倒是省了磨墨的时间。
叶源提笔写了几行字,递给吴家夫妇二人看,说:“在里正夫人离开后,你便联络趟蚌珠村,和他们这么说。”
“是。”夫妇二人没问任何理由点头应下。
——
“越夫人,你可终于到了。”吴夫人在门口见到被丫头搀着登台阶的里正夫人,担忧地上前搀着另一边,道,“怎的累成这样了?”
“哼,还不是那两个人。”没有避讳周围来往的人,越夫人厉声直言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望来。
但见到是里正夫人,又叹叹气继续走自己的路。
“何苦为了他们伤坏了自己的身子。来来来,我这啊,刚进了批好珠,做了些珠粉,先让你看着选了,”吴夫人搀着她往里走。
“兰玉,兰玉,你倒是操心的。你这出月子还没几天呢,我可不敢都把好东西给你拿咯。”
吴夫人是叫林兰玉,可因为她吴夫人,吴老板娘的身份在千阳镇过于有名,还会叫她名字的,就是这个好友的越夫人了。
吴夫人捂唇笑着,就来到了专为贵客准备的雅房前,拉开了门,先让越夫人进去,自己再进去——静静地关上了门,站在门边上。
“兰玉?这是……”越夫人有些迷茫地看着只摆了杯茶,和一盘水果的桌子,又转身看到不动的吴夫人。
“只是我家小主子想见见您。要是担心,他就在屏风后头,不会露面的。”
“……小主子?”越夫人疑惑道。她也是看着玉兰轩起来的,知道吴夫人原是个丫鬟,“我都是想着要跑回娘家的人了,不在乎这些的。”
可她一看自己的丫头还跟在旁边,又忙说:“红梅,你先出去。”
“不用不用。”吴夫人拉住红梅的手,“红梅妹妹就跟着我,这出去了,客人还怎么看。您就放心,我家小主子,从里到外,都是好的。”
“红梅,闭眼。”越夫人见人影从屏风后走出,又忙说。
红梅听话的闭上了眼,顺带用手捂住了耳朵。
越夫人对着从屏风后走出的叶源行了个礼,说:“大人莫怪,红梅是个心思单纯的,我怕她被小人套了话。”
见越夫人瞬间调整好了状态,吴夫人忍不住问:“您和小主子,认识?”
说话的是叶源,他回了礼,可被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