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了,十人已经满咯。”书铺内的伙计对着凌云木低声说道。
凌云木手中攥着一张纸,听到这句话,也没有意外,转而问道:“这个东西,可是你们出的?”
“不是不是。我们哪敢编排里正呀!”伙计忙否认说,“得会我们就贴个告示了。这玩意呀,是个有钱的主找我们老板要了工具自个印的,留了钱在这要我们给前十名,可这和我们无关啊!收钱办事,我还吓居然是这种玩意呢。”
“那——那个人可是……。”
“别问!”伙计打断了他的话,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的说,“我看啊,这事背后一定有文章——”
伙计顿住不说话了,凌云木见状从兜中掏出块碎银,塞到伙计手中。
伙计满意的放到了自己的兜中,拉着凌云木走到砚台架前,装作给他介绍的样子,说道:“我见你小,没人怀疑你,才说的啊,你可别告诉别人。”
“当然。”
伙计低声道:“我没见着哪家有你这样的孩子,你不是镇上的吧?”
“我是跟着爹爹做生意的。”凌云木给自己捏了个身份。
“那就对了。”伙计道,“你回去就和你爹说,要是手上有什么不干净的,尽快离开这。”
“呸呸呸,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
伙计绕绕头,又甩给凌云木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说:“罢了罢了。你听好了……”
伙计又降下了音量,极为小心说道:“里正一家有鬼,蚌珠村内有鬼,盐场有鬼,懂了吗?”
“……还有呢?就这么多?”
伙计看了一眼凌云木,动了动手指。
凌云木重重拍了一下伙计的手,又放入一块碎银,恶狠狠道:“最后一次,你要是再来,我就告诉……你知道。”凌云木手指向上指。
“欸你这孩子。”伙计揉了揉手,还是说,“我跟你说,我打出生起就在这了,什么活没干过?这镇子,我消息最灵通了……得,这是真的只和你说了哈!”
伙计又拉着凌云木到了角落里,低头附在凌云木耳边说道:“里正,那美妾,蚌珠村,都是里正夫人的幌子。”
说罢,他又小心环视周围,唯恐有人听见。
“你怎么知道?”凌云木质疑道。
“猜……猜的。”伙计见凌云木转身就想走,拉住他说,“我是有根据的!你别听那里正夫人是多么的遵妇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打一年前她儿子去后,她就……古怪了。”
“我听见的是,里正夫人很快从失子之痛中走出,但开始念经颂佛了。”
“欸!要是能让人看出来,那夫人才不可怕嘞!”伙计一摆手,“我有几个认识的人,专门给那些老爷夫人办些……私事的。一般来说是收了钱就封了口,可一年前,只有那一人来找我,接了翠姑娘的活。可我是知道的,那翠姑娘,原是经我手给里正夫人当丫鬟的,后来不知怎的,去了崔府上,就是那一年前。
我那朋友来找我啊,就是因为觉得有哪里不对。”
“怎么的?”
“他几个同行啊,都是那几天接了活后,就不见了。原先这也算是正常吧,常有的事,也偏偏啊。”活计顿了顿,说,“干他们那行的,都得留个心眼。雇主是谁,干什么,是说不得的,那是信誉问题。可留下自己的方向,是约定成俗的。我那朋友就是发现,他的那些同行,留的都是一个方向,而他要去的地方,也是那个方向上的。”
“……蚌珠村。”凌云木确定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啊。”伙计先瞥开了自己的关系,又道,“那翠姑娘,原是里正夫人的人,你说,这不就想一块了吗?”
见凌云木还有所怀疑,伙计又叹口气说道:“虽说镇上都说里正大人变了,可就里正大人这变的方向,我怎的都不觉得……他会和那玩意有关。那美妾我也是认得的,我一朋友和她是同乡,她原是姓江,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庄姓,我那朋友又莫名发了笔财,你想啊——”
“就这样了?”
“你还想怎样啊。”伙计说道,“这些还不够?我可没时间和你唠嗑了啊。”
“你说的几分真?几分假?”凌云木抬头看着伙计认真问道,“为何要和我这个孩子说这么多?”
伙计笑了笑,眼睛瞥向旁边,缓缓道:“你觉得假,那就是假的吧。你觉得真,那就是真的罢……告诉你后头那位,岛上的,都跑不了了,自可放心去,只是……小心地上的坑。”
“大东子!”
“欸。”伙计朝着找他的人大声应了声,便不再理会凌云木,跑开了。
——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站在叶源前,凌云木看着他往嘴中放了块精致的豆糕,咽了口口水,“我觉得这事要紧,就先来找你了,没问题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叶源好奇问道。因为出了白衣人那些人,他很小心的在回到镇上后,就呆在玉兰轩没在出去了。他没想到,早晨还在楼上想着他何时能找来,一下午的工夫,就让吴夫人带着来了。
“这有什么?我抱了那盒珍珠那么久,玉兰轩又进了批新珠。”凌云木好笑地看着叶源,这还是他头回觉得自己比叶源厉害。
叶源一时语塞,扶着额头摇摇头:“我居然忘了这个,糟糕糟糕。”
“小主子早该去歇歇了,我来招呼这孩子。”吴夫人捂住唇笑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