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皇嗣,可是灭族大罪!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是有胆子做,恐怕也不敢现身!”
“皇兄出事,谁最着急,谁便是凶手。”
“那我要如何去装?”车内的张德瑞半仰起身,急急问道。
张果儿如此这般一阵密语。末了,吩咐道:“此乃秘密,谁都不能说出去。”
“连皇后娘娘也不告诉吗?”张大山问。
“对,对她也要保密!”张果儿轻吁一口气,“我倒要看看,这藏在背后的人,是谁。”
张大山眨巴着眼睛,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小妮子,果然非同寻常……
正欲起步回宫,突然有人喊童掌柜童掌柜。
童继回头一看,原来是浣梧书院的吴逸吴先生正从路边的茶肆走出来。
“哎呀,吴先生,你如何入京了?”童继忙迎过去。
“春闱在即,在下是来应考的。”
童掌柜顿时想起,三月便要举行全国统一的会试了。吴逸是举人出身,有资格参加会试了。
“哦哦哦,原来如此。祝吴老弟金榜高中啊!”
吴逸捋捋身上皱巴巴的衣衫,道:“我这般贫寒人家,无依无傍,只能靠自己努力。不如桐仪桐谨他们,一出生便注定尊贵。”
“诶,话也不能如此说。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裴氏二公拼了性命护驾,这可是举世奇功!当时,我与桐仪一道入宫拿下水鹤,那也是将性命抛在脑后的。”
吴逸自知自己言语发酸,说得不得体,便又拱手道:“我听得,童掌柜因护驾奇功,得了皇上封赏。不知得的是个什么职位?”
“谈不上职位,不过是在宫中任人差遣罢了。”
“那总也有个品级和职务名称啊?”
“军器监,正四品。”
吴逸脸上便浮起掩不住的羡慕,道:“不错啊!”吴逸就算春闱应考中榜,也不过得一六七品的官职。而童继从一介白丁,一跃而成为正四品朝廷命官,这着实上人心生羡慕。
童继笑笑。其实,他撒了谎!
自水鹤死后,贤帝便因百官惧恶,明旨废掉了察事厅。贤帝想一改先皇吴萌的紧张政治气氛,让朝廷百官人人能安心政务。然而,朝中人事复杂,水鹤余党又暗影浮动,着实需要查个水落石出。贤帝便密令童继为正二品的察事厅主,其军器府里的人,也是童继一个一个亲自挑选的心腹,暗地里行使察事厅的职责,替贤帝查水党,除奸佞。
吴逸又指指张崇等人车,道:“童器监这是从何处而来?”
童继掸了掸身上的衣衫,轻描淡写道:“哦,适才办了一点差事,正欲回去复命。不知此次应考,吴先生准备下榻何处?”
“城南客栈。”
“好,知道了。等吴老弟高中了,童某定然前来道贺!吴老弟时间金贵,我便不耽误吴老弟了!”说罢,拱手告辞。
……
……
张德瑞坠马变傻的消息,如同风一般,一夜间便传遍了整个大兴宫。
贤帝皇后连夜过来探视,只见张德瑞谁都不认知,连麟儿都不认识,只知道张果儿是自己妹妹。问他什么,他都摇头,如同一个几岁的孩童。
由于受了惊吓,他整日足不出户,如同一只惊弓之鸟。
裴桐仪得知消息,向贤帝请命进宫探望,路遇长阳公主正向瑶华宫而去。裴桐仪立刻谨立路边让路。
“裴公子,不,裴公子如今封了黄门侍郎,我应该称呼裴公子为裴侍郎了!”
“公主笑话在下了。”
“以前,大家同窗,情谊甚密,如何如今却如此生疏了起来?”
“以前年轻不懂事,多有冒犯公主之处,还请公主见谅。”裴桐仪施礼道。
这样的彬彬有礼,显然便是拉开距离。长阳心生暗恨……我就不信,你到了张果儿面前,还这般装模作样。
“裴侍郎说什么呀!那是年少时的情真意切,至今,我仍旧十分怀念。如今,入了大兴宫,反没了那样的乐趣。”
长阳明白,身为大齐公主,虽爱慕裴桐仪,但言语仍然谨守礼常,谨慎而有分寸,不然,她的计划便要失败。
见裴桐仪谨立一旁低头不言语,心中暗自叹息,嘴上道:“裴侍郎这是要去何处?”
“在下得知瑞皇子坠马受伤,特前来看望。公主您呢?”
“我么,去给母后请安。”
“瑞皇子此番受伤,想必皇后定然悲恸万分。还请公主多多劝慰陪伴,以解林皇后的悲伤。”
长阳道:“我自然会的。她可是我的母后啊!”说罢,便转身走了。
裴桐仪看着长阳的背影,心生疑窦。这个长阳,与明州时有些不同了!至于是什么不同,裴桐仪一时又说不上来。
一路猜疑不定,裴桐仪来到瑞皇子的和英宫。宫女正在伺候张德瑞吃药。见裴桐仪来,喉头的药哽了一下,又咕嘟咽下去。
“瑞皇子,你可好些了?”
张德瑞抬起头,看着裴桐仪,半晌,道:“你是谁?”
一旁进药的宫女轻声道:“瑞皇子,此乃黄门侍郎裴桐仪裴公子。”
张德瑞漠然地看着裴桐仪,眨了眨眼睛。
“瑞皇子竟是连我都不认识了吗?”裴桐仪见张德瑞这般形状,心痛不已。
“何止是裴侍郎,就连皇上皇后都不认识了!”宫女叹息道。“裴侍郎请稍作歇息,我这便去吩咐人上茶。”
“不必多礼……”裴桐仪感觉手被人抓住,回头一看,是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