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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品提笔在空白处写道: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好字!好诗!”吴明聪拍手赞道。“崔公子果然好文才!”
“哪里哪里!让吴员外见笑了!”
吴显见二人相谈甚欢,又知道有表兄暗慕之心,便道:“适才员外说吴小姐不让员外在画上动笔,如今表兄不但动了笔,还写了那么大一首诗在上面。怕是会惹恼了小姐吧?”
“不管她!都是我太过宠溺她!”
吴显又推波助澜道:“不如请吴小姐亲自来评判评判这首诗,如何?”
崔品一听,心下暗自高兴。能亲眼再见见吴小姐,与她说两句话,岂不美哉!
于是,他拱手道:“请吴小姐来批评一二,也好去了我唐突题诗的忐忑之心。”
吴明聪轻轻拂了拂飘逸的衣衫,道:“实在不巧,小女今日并不在府中……”
他抬眼看了崔品一眼,果然,崔品脸上是藏不住的失望之色……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曼曼她去金山寺了。”吴明聪淡淡地说道。
……
金山寺乃青州有名的大寺。长年香火鼎盛,男女香客络绎不绝。
吴曼曼三人来到寺庙,寺门口早已等着一名僧人。
见到吴家车马,僧人上来对秦相道:“正在与方丈论禅。”
秦相点点头,转身对车窗低声道:“依谋而行。”
车窗帘掀起来一角,露出汪若芸半张粉嫩的脸庞:“利索点儿,不要让我们等太久。”
秦相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道:“那得看人家听话不听话呀!”
“你敢墨迹,罚你不许吃晚饭!”
“最多不许在家中吃晚饭,我不知道上味极鲜去呀!”秦相嘴硬。
搬到来龙县城后,吴明聪带过秦相张德瑞等人上味极鲜酒楼。一来二往多几次之后,秦相便与店家一众人等熟识了,即便是没带钱,也能赊饭赊酒吃。
“你敢!”汪若芸咬牙小声道。
“有本事你也去呀!你去呀!”秦相洋洋得意。
“别闹了。做正经事,快去吧。”吴曼曼轻声道。
于是,三人分头而行。
且说秦相一路随引领的僧人,来到方丈庭院门口。
从院门望进去,只见方丈庭院地打扫得干干净净,整个庭院显得清清爽爽。庭院四周,几株菩提树绿树成荫,一片片碧绿的心形树叶随风攒动。
菩提树下,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摆着茶壶茶杯。一个老和尚和一个身着俗家衣裳的男子正在树下说话。
引路僧走过去,悄声道:“吴府的秦公子来了。”
住持抬头一看,果然秦相站在门外。
“快快请秦公子进来饮茶。”住持道。
吴明聪等人一到来龙县不久,吴明聪便带领秦相等人来见过金山寺住持,并捐下重金作香油钱。每月初一十五等重要日子,吴明聪还会亲自入寺来拜会住持,谈经论禅。
佛教是大齐朝皇家认定的主流教系,历代大齐皇室成员几乎人人信佛,个个懂经。
也正是在与住持交谈中,吴明聪得知,年轻有为的青州府令许敬也时常来此与方丈论禅。
为了避免一人独大得势,大齐王朝的州县地方官都各配备了令、尹两名首脑官员。二人相互扶持,也相互制约。虽说二人都是同一级别的官员,但从分管的事务上看,府令比府尹更有实权。
也就是说,在青州,府令许敬是第一人,府尹崔居于许敬之下。
重要的事,许敬说了算。
青州府令许敬,三岁识字,五岁能诗,七岁能文,十五岁中秀才,十八岁中举人,二十一岁中进士。一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便做了一大州的府令。
他不但文能写诗作文,武还能提刀舞剑。
最关键的是,这个许敬,对女子不感兴趣,至今尚未娶妻。其父母也曾欲媒妁定亲,可许敬早年间以功名立业为由,拒绝了父母之命。后来到青州赴任,远离了家乡,父母离得远,婚事也便被耽搁下来了。
住持得知吴明聪的义子秦相来访,颇是欢喜,忙起身相迎。
这个小伙子生得高大英俊,模样言谈憨厚老实,住持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他。
这些,吴明聪当然是看在眼里,故此,才将今日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秦相。
憨人有憨福。他们看起来不机灵,却时常意外地做成很多事。
秦相见住持起身相迎,忙大步走进庭院去。一边走,一边解下腰间的软剑。
庭院里别无长物,只有一张茶桌。秦相走到跟前,将解下的软剑置于茶桌上。
寺庙乃清静之地,入室解下兵器,乃是对佛祖和主人的尊敬。秦相的动作自然而然。
以往,秦相每每来此,都是如此,今日这样做,也并不显得异样。
不同的是,平日他是将剑解于僧仆手中。今日他顺手放到了茶桌上,也就是府令许敬的面前。
桌边的许敬看到秦相置于桌上的软剑,眼色一亮。
这一亮,当然被秦相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俗子秦相,拜见智通大师。”秦相恭身施礼道。
“施主不必多礼。”智通大师忙扶了秦相。“秦施主多日不来,老纳甚是想念。今日你来了,正好给你引见一人。”
秦相转头,装作这才看见桌边身穿布衣的许敬。他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