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奸?
两个衙役上前来提起史楚生,便往外拖。史楚生左右打量,突然醒悟过来。大喊:“大人,大人,我虽然长得有几分可人,可早已不是啦……”
史楚生被拖下去后,谭大人连连陪笑道:“汪大人,汪大人,前两日,这个无赖着实来本衙门状告来着。这不,张德瑞那小子还在牢中呢!没想到,他脑壳枕着磨盘睡,才两日,便想转了,突然要撤状来……”
汪贵黑着一张脸,拂袖而起,道:“你凤仪果然民风甚刁。如此狂徒java:,定然要好好惩办!还有,那张德瑞也要严办。此案事关民风,你要时时向我报告。”
“是是是……下官一定严办,一定严办……”
一路小跑着将汪贵送上轿子,谭大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
到底是13岁的小孩子,身子骨嫩弱,昨夜不过少睡了一个时辰,早晨起床时,张果儿便觉得身子有些显乏。
因为张德瑞的事无果,一家人长吁短叹,顾氏更是哭得眼睛都肿了。她想去衙门敲鼓鸣冤,可林淑媛不许。月子中,吹了风如何得了!于是,林淑媛虽然心中苦涩,也不得不好言相劝。一个好好的姑娘,就因为是孤女,便受这些虐,也是个命苦之人。
长阳还没回来。见林淑媛咬牙切齿的样子,长宁等人也不敢提谈。罢罢罢,还是上学去吧。
一进书院大门,果然便见梧桐树下走过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手里提着弓箭,长得蛮俊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很是精神。
见几姐妹好奇,门童侍书对长宁道:“他便是新来的武师,名唤秦相的。”
张果儿心里一笑,到底是孩童,虽对自己有过惧怕,还是恩仇易忘,作事之心强了些。
“什么?秦相?”长寿眼珠溜溜地看着英俊的秦相走过去,“我看,倒不如在后面加一个‘公’字,才叫好听呢!”说罢,掩嘴笑起来。
长寿本是童心懵懂,眼前的俊男子在一瞬间打动了她的初心。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取笑一个男子,取笑了又羞涩,先前的大笑姿态便有了小儿女模样。
张果儿哈哈大笑起来:“我们都叫他秦先生或秦武师,你可以叫他秦相公!”
沉浸在向往中的长寿,猛然被张果儿一打趣,顿时羞红了脸,追着要打张果儿。可她哪里跑得过张果儿,不过作势恼怒笑骂一番罢了。
那秦相听见这边笑闹,回头看了一眼。
张果儿默道:“不如选了他做师傅,学几招猫狗打架,也好掩人耳目……”
可问题是,浣梧院中只教男子学武艺,女孩子是不开这一门课的。如何才教书院破这个例呢?那个吴先生看起来也是个嫌贫爱富的,不太待见张氏几姐妹啊……
短钟当当当响起来,长宁长寿连忙往玉梧馆跑去。张果儿慢腾腾地走在后面。
“乐安!”身后一声厉喝。
张果儿回头,居然就是吴先生吴逸。他手里拿着一本《人间诗话》,今天玉梧馆的第一堂课,是他的诗课。
“钟声已然敲响,如何你还慢腾腾地,全无一点儿学子朝气!”
“昨晚睡得不太好……”张果儿加快了步伐。
“我看你就是不想上学。来了这几日,学会了几个字!今日教作诗,你便打瞌睡吧!谅你也听不懂……”吴逸匆匆走着,气喘吁吁地训道。
“凭什么先生就那个什么眼看人低呢……”
“看吧看吧,果然是不学无术,狗眼看人低!”
“哦,可不是我说的……”
“你……”吴逸恍然大悟。他指了指张果儿,恨恨道:“等会儿课堂上答不起我的问,我才来教你……”说罢,大步弃张果儿而去了。
进了玉梧馆,吴逸也顾不得再生张果儿的气,只忙忙地准备上课的笔墨纸砚一应用具。收拾好,一抬头,却见张果儿已然淡定地坐在她的位置上,一应学具已摆得妥妥当当。
这丫头么,动作挺快的……
“今日,我们来学习作诗。诗么,讲究的便是对仗,比如,先生说红,你便要答绿,先生说男,你便要答女……”吴逸讲着,转身在身后的大纸上书写红绿等字。
红男绿女么,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果儿暗想,这个吴逸,虽然性情骄纵了些,可还是聪明。他明明就是一边讲诗,一边复习学过的字嘛!可是,感觉好小儿哦……
张果儿听得怏怏地,一个呵欠像只小免子般伸出头。张果儿连忙捂住嘴,将呵欠扼杀掉。好歹人家在讲课么……
乓当一声巨响。
啊呀,不好!砚台碰到地上了!
众人转过头来。正在写字的吴逸也回过头,见是张果儿弄翻了东西,一副得势的神情,转过身,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乐安公主听得如此不耐烦,想必是早已听懂了!我便来考考你。如若答不上来,按书院的规矩,可是要罚的哦!”吴逸一脸假笑,捡起书案上的戒尺,晃了晃。
众目睽睽之下,张果儿站了起来。汪若芸幸灾乐祸地笑着,谢兰香一幅看戏的神情,长宁长寿则不无担心地看着张果儿。
“先生,乐安她们后进学堂,便宽泛些吧?”裴桐心道。
“行啊!”吴逸怜爱地看了裴桐心一眼,道:“先生我从教十年,从来都对学生十分宽泛的。既然桐心小姐开口了,我便将题出得浅一些。不过,生之惰,师之过。赏罚分明,是为师之道,如若乐安公主答不上来,规矩不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