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暴窗踢晕迹部的当晚,各家杂志的记者们都已驻扎在了他入住的医院大门外。

被袭击是小事,可毕竟迹部家不是什么独门小户的人家。怕就怕让这些记者知道暴徒因为105日元而袭击了一个巨富。这可能成为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所以,迹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手下封锁了这次袭击的任何消息。绝对不能外泄。

虽然迹部也吩咐了不准报警,但在迹部被送来医院的不久后,先是来了一个精神状态极度不佳的女警官,草草的问了几句就带着她那浓厚的黑眼圈离开了病房。之后又来一个面色苍白,又瘦又高的女验尸官来给迹部做活体取证。从进来到离开,女验尸官一直在咳嗽。最后,手冢挂着“副鉴定官”的证件,来取走的案发时迹部穿的西服。手冢他那愁眉深锁的两眼也没正看过迹部。想来是女朋友和不知道孩子要叫国中还是国小的事愁得他心力交瘁吧。

迹部倚坐在病床上,看着这些比自己还要病态的人来来回回为自己忙来忙去的,心理上终究还是得到了满足。

关于迹部的情况,检查的医生倒是没说什么,千篇一律的说辞——因巨大冲击导致的休克。检查的医生听了上头的电话后,把迹部安排到了贵宾病房。

检查完毕后,他打发走了那些迂腐的公司同事和啰嗦的人。

入夜,室外甚凉。数个黑衣西装男人正协助着制服警员维持现场秩序。

这些记者为了等到丝毫的线索,带齐装备,披上了防寒的厚大衣。死守在医院的大小出口。

这医院病床上的迹部也心凉不已。从自己被推进医院到现在,十二多小时了,就算是有时差,这跨洋的电话也应该打来了吧。

躺在病床上,迹部时不时的瞄了瞄放在床头的手机。

午夜时,一向注重睡眠质量和时间的迹部竟然失眠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他下床随处走走。

那句“只收现金。105日元。”依旧在耳边回荡。这“105日元”是如此的熟悉。

迹部走着走着,来到一间医生办公室,外间有四个医生正围在一起玩卡牌。

其中一个脸被帖的不像话,要靠吹起纸条,才能保证自己的视线。另外三家脸上光亮亮的。

虽然迹部很少赌博,但他明白一赢三叫“大杀四方”。可三家赢一家叫什么?

迹部来到了内间,这二十来平米的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张一米七左右的沙发,忍足正戴着眼罩躺在沙发上睡觉,最里角摆放着一个上放了很多空衣撑的不锈钢衣架,沙发前的方形茶几上摊着杂七杂八的杂志。

迹部两步上前,咳嗽的两声。

忍足闻声惊醒,掀开眼罩。睡眼迷糊的说:

“怎么了,少爷?认床睡不着吗?”

忍足坐起来,迹部随后坐下。想着既然都认床失眠了,不如就找一个人一起失眠得了。

“麻醉医也用得着值班麽?”迹部挖苦说。

“当然!不过今天不值班,我一直住在这办公室里啊!”

迹部听了一脸无法理解的神情。于是忍足又说:

“我们医院凡是优秀的麻醉医都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我师父这样。我师父的师父也这样。”

忍足自豪无比的解说,好像他夜夜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麻醉医似的。

“喂,迹部!”

“嗯?”

“你跟西泽大小姐还真是有缘分,她刚住进医院,你就跟着住进医院了。”

忍足一边说,一边瞄着迹部,倒是没有见到他任何不悦的表情。

而是淡定的回答:“那又如何?你以为她是能诱惑得到我?还是能威胁得了我?”

“哦!是哟!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大少爷竟然住进了一家平民医院来了?”

“累了。不想来回折腾。”

忍足“哦”了一声,原来就是这么简单:“那你怎么突然就被劫持了呢?迹部你最近到底都得罪了些什么人啊?”

“这是商业机密,不方便透露。”

上半夜,迹部和忍足促膝“谈心”。忍足从外面办公室拿回来一盒廉价巧克力,迹部只吃了一口,就被这口甜腻卡在喉咙里,折磨的下半夜回病房也没睡好。

翌日,迹部早早的起来处理了些公司里的事,他的家用专线始终没响过。他放好手机,下床穿上他专用的拖鞋,走出病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昨天他是作为一个急救病人被送来明真的,照理说应该能见到急救科的医生才对。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那个急救科的怪女人。这也是迹部留在医院的另一个原因。

就在迹部穿着拖鞋走在走廊上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卷发女人,她手里撕着脸上的小纸条。

愈走愈近,迹部看清了真相。这个卷发女人,清水千依,一边撕脸上的纸条,一边抱怨同事简直不是人,整夜都没让她赢过一局,脸上和衣服上粘的都是胶水的味道。

就这样,两人擦肩而过。

清水千依梳洗完毕,回到办公室准备吃早饭时,发现自己刚带来的一盒巧克力变成空盒子了。

“谁偷吃了我的巧克力?”她难以置信的举着空盒子。

外间的医生们都是昨天通宵玩牌的,所以嫌疑犯一下子就可以缩小了很多。昨晚在办公室,又有不在场证明的就只有忍足侑士一个了。

于是,清水千依拿着空盒子,进了内间办公室,关上门后,锁好。那时忍足睡的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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