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际,一旁旁观的萧倦瑜忽又出声,问及事发村落所在何处,县令一听又是一阵冷笑,望着他沉默不语,那目光仿佛在说:我就看着你装傻,看你还能装到什么地步。
秦碧玉见状无奈的抬手抚了抚额头,只得道:“烦请县令告知地方,若是路途遥远,我也好有个准备。”
听着秦碧玉的话,县令的态度便端正许多,道:“并不算远,只是十分偏僻,有段路不太好走。”
“有我的几位衙役在,王妃不必担心。”
秦碧玉又道了声谢,回头同情的看了眼一开口就刺激到县令,激发他仇恨的无辜萧倦瑜,方才转身离去。
彼时县令发现了村里的惨案后,唯恐萧倦瑜带罪潜逃,急着回去捉人也未曾处理尸体,数具尸体仍然保持着死时的状态静静躺在原地,倒是给秦碧玉些许欣慰。
她跟着衙役转了一圈,亲眼看过这数具尸体,心头也觉十分震撼,尤其是见着那尚不足月,几乎被一刀贯穿身子的婴儿,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胃里一阵恶心,竟没忍住吐了出来。
脑海里一遍遍闪过那一张张死前或疑惑或惊恐或不甘的面容,甚至有人是在睡梦中死去,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仿佛感觉到那些人的情绪,秦碧玉只觉心头如同被一块巨石压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逼着自己上前去一一仔细检查尸体,目光里一阵闪烁,心里下了断定。
尸体大多数身上只有两道刀痕,出血量十分厉害,乍看之下仿佛受了多处重伤,然后用水将血迹冲洗干净后可以看出,实际上伤口不过是两道浅浅的划痕。
杀手动作十分精准,吝啬到不肯多使一分力气一般,似乎多具尸体上的刀痕深浅大小皆是一致,一刀致命,另一刀刻意破开血管,让血流出,至于另一些伤口确实可怖的,则不排除是混淆视听。
秦碧玉看着杀手这手法,隐约感到一阵强烈的熟悉感,她一时记不起来,却能感觉到这就是案子得以突破的重点,于是干脆放下尸体,无视旁人的闭上眼睛静静思考。她这么突然闭上了眼睛,倒把一旁的衙役吓了一大跳,想要询问,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又不敢出声,只得大气都不喘的守在一旁。
秦碧玉在记忆里细细核对寻找,终于看到了和这案子相近的身影。
她在王府中曾多次遭人算计,待他们顺着线索找到那人之后,便发现他们早已被人杀害,屡次无果,不过她还是通过些蛛丝马迹查到了秦碧瑶身上,此案杀手的手笔和那些事极其相似,即便不是秦碧瑶所为,想必也和她脱不开关系。
既然秦碧玉对秦碧瑶起了疑,她也不再犹豫,只推脱自己头晕要回府,打发那些衙役送她回了王府去,然而她进了门却并未回房,而是躲在门内等着,待那些衙役离开就立刻带上小侍卫出门,前去拜访秦碧瑶。
“今儿究竟是什么好日子,又是哪吹来的风,将姐姐给吹到了我这里来?”秦碧瑶皮笑肉不笑的招呼秦碧玉,看似热情款款,实则话语里尽是冷嘲热讽。
秦碧玉心里惦记着大事,但没和她在这些方面去逞个口舌之快,听着那些带刺的话也只是一脸和善的笑了笑,假装听不出她的意思来。
至于什么姐妹思念之情,她将话在嘴里兜转过无数遍也没能忍着恶心给说出口,只得开门见山,说起了萧倦瑜的事来。
秦碧瑶作为陆姨娘的合谋,萧倦瑜的事她当然知晓,陆姨娘说只是给萧倦瑜提个醒,让他别再妨碍她们的事,并不下狠手,并对她一再保证会助她得到萧倦瑜的心,她这才同意,并且出手和陆姨娘一起操办。
知道秦碧玉过来,她才知道是陆姨娘的鬼话将她骗得团团转了。
“知道妹妹日子过得顺心,我便放心了。”
“姐姐可好,二皇子身上突然担了事,害得我整日里担惊受怕,在王府里又没个体己人,心里的苦到哪里说去?”
“这么郁郁寡欢,又担心自己被憋出病来,左右忍不得了,便想来找你说说话。”
秦碧瑶听得秦碧玉落得如此境地,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话里明着是抱怨三皇子,暗里却是和秦碧玉两厢对比,暗示她自己过得有多好。
狠狠的炫耀过一通来,听秦碧玉的艳慕话听了个够,她才有闲情问道:“二皇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他往日对我多有照顾,若有帮上忙的地方,只管找我和三皇子。”
秦碧玉听着她的话,眼流露出感激来,只是眼眶里却又逐渐涌出了水光,一个不慎,便有一滴泪落下来,她赶紧抬手去擦拭,可是眼泪越流越多,哪里擦的干净,终是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满脸泪痕的哽咽道:“二皇子只怕是这次便栽了。”
“初初是有大汉状告二皇子杀了他妻子,二皇子只说清者自清,没有在意。”
“现在可好,一整个村子的债都算在他头上了,数十条人命啊……”
秦碧瑶听着脸上的笑容一淡再淡,最终是惨白着一张脸听着秦碧玉哭诉,心里隐约知道了萧倦瑜该有的下场,却还是抱着一丝希翼试探着问道:“那二皇子……他可有法子证明自己的清白?”
秦碧玉听到这问话哭得越发厉害,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她自己都觉得头晕了,这才停下来,带着重重的鼻音回道:“哪来的法子?他自从落了这闲职之后,便日日待在家里,可那县令说我们的作证不作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