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外面风大,还是不要出去了。”见得淑贵人着一身单衣便要推门出去,一旁的丫鬟赶紧出口阻拦。
“娘娘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万一感了伤寒这可了得?”
淑贵人回身一笑,正要开口,门忽然被推开,与此同时一道深沉却不失温柔的声音响起,皇上端着笑意踏入门内。“宫女说得对,什么要紧的事,非要这时候去做。”
淑贵人面露惊喜,赶紧扶身给皇上请了安,略略垂下眼笑道:“皇上在此时赶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皇上抬手将她轻轻扶起,摇头道:“你啊你。”
“朕的要紧事,自然是你。”
“究竟是臣妾,还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淑贵人顺口说道,语中带着些惆怅和酸意,一抬眼见着皇上变了脸色,赶紧道:“臣妾不过是想着后园的梅花该开了,想去采朵新梅,给屋子里添几分生气。”
“这点小事托下人去做便是,再不济,朕亲自为你采上一支,莫要为难了自己的身子。”皇上脸色偏偏缓和了些,笑意又浮上眼底。
宫里点微的小事也能被人珍而重之的到处流传,很快这事便传到了皇贵妃的耳朵里,引得她心中极不痛快,沉着一张脸冷笑道:“皇上还真是老当益壮。”
“到处防着那些个皇子,谁曾想这个节骨眼上却被淑贵人钻了空子。”
“就怕她有命怀上,却没命生出来。”
秦碧瑶因着急于除掉秦碧玉,每隔几日便会进宫来面见皇贵妃,后来干脆得了她的令,如秦碧玉一般在宫里头住下了,因着下人们都知道秦碧瑶的身份,皇贵妃又有吩咐,她来时便无人去通报,一路畅通无阻,进到了房内,她刚刚掀开帘子,便听到这么一句。
后宫之事,本不是她一个宫外人该管的,即便是听到了几句,装聋作哑也就罢了,她偏偏因着秦碧玉同样见不得静妃,一定要插上一脚。“皇贵妃方才在说何人?”
皇贵妃尚未开口,一旁的宫女已经啐道:“还不是那小贱人淑贵人,趁着主子不备偷爬了皇上的床,谁想竟怀上了。”
秦碧瑶虽只曾在宴席上见过那位淑贵人一眼,只留有印象,却不妨碍她借机插话,逼皇贵妃动手。
“宫里头向来讲究母凭子贵,如今皇上老来又得子,怕是对淑贵人更为恩宠,她可谓是一夕间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皇贵妃听罢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指尖无声掐断一旁的花颈。“只怕是还未飞上枝头,就让人将尾巴上的毛给拔光了。”
“给本宫将皇上上个月赏赐的老参带上,本宫要亲自去看看淑贵人。”
一旁的宫女听了忙扶身答应了,急步走出门去,片刻后带回来一个红绒盒,扶着皇贵妃出了门。
静妃一听得此事,也立时叫来了秦碧玉一同商议,将事情原委道清楚后,只见秦碧玉微蹙眉头沉思片刻,而后笑道:“皇上的恩宠真是颇深,淑贵人不过是想要枝新梅,皇上都能亲自去为她采来,”
这话使得静妃记起自己曾受宠之时,也与淑贵人无二,因而才会对皇上死心塌地,却没想要皇上的心那是想来便来想走就走,逐渐的便不再见她,哪怕她生下了小皇子,也未能久留他的心。
转瞬间静妃便收回心思,笑道:“皇上的心思谁能说的准?也许就是图个新鲜。”
“不过皇贵妃心思狭隘,必然因为淑贵人出身低微,又刚好在这时得宠而容不下她,倒不失为一个扩充盟友的好时机。”
秦碧玉听完并未立刻回复,而是微扬下颌看了眼窗外,半晌后才回神道:“确然可行,却又急不来,且看她能不能熬过第一关,值不值得咱们搭手相救。”
在宫女看来,秦碧玉这般出神实在是没规矩的,静妃却并未介意,反而道她心思缜密,庆幸她出言拦住了自己,否则若是误卷入是非当中,淑贵人却又为人糊涂,只会连累她自己。
隔日又落了雪,屋外大雪纷扬,屋内淑贵人的哭喊声足以撕破天际,颤巍巍的传出门外,却被风雪阻隔。
淑贵人新得了宠,自恃皇上宠爱便高人一等,又多疑,将宫女都赶到一旁不让近身,听到哭喊声宫女们才急急忙忙赶过去看,一眼看到了淑贵人床上的一摊血迹,有人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大骂道:“你们这些狐媚子精,你们不得好死!”
宫女们吓得脸色一白,百般劝说无果,只好在一旁等着太医和皇上来,因为惊恐险些和淑贵人一起哭出来。
待太医赶过来,淑贵人已然是昏迷不醒,这时宫女们才得以去伺候她,太医担心项上的脑袋,受过皇贵妃嘱托并不尽力去医治,反而刻意拖延,孩子终于再没有出世的机会。
“既然都在这儿,我有话便说了。”皇贵妃面对着众嫔妃,忽而端起态度严肃道。
“宫里头发生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若是淑贵人自己不小心也罢,可若是有心人为之,本宫必定要同皇后将一切查个平白。”
“淑贵人新怀有孕,除去病了的,所有人都一一去探望了,唯独静妃只托下人去送了东西。”
说罢皇贵妃话语一顿,捏着手帕点了点眼角不存在的泪,缓缓说道:“静妃莫要多心,并非本宫怀疑你,不过是排查罢了,这众人里谁都有嫌疑。”
静妃闻言心中冷笑一声,姿态从容的上前一步行了礼,细声道:“臣妾是在照顾小皇子,实在脱不开身。”
“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