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身份尊贵背后的家族又显赫,手底下资源无数,眼线更是遍布,这边萧澜煌刚一找到,消息便传到了她耳朵里,因着未刻意避讳,一旁伴着吃茶的秦碧瑶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又腾起一股子怒火来。
“娘娘明知道七皇子与那秦碧玉关系密切,为何不多加警告,反而如此纵容他?”
“这真可谓是后院失火了,咱们刚布下的局,他转头就要给拆了,岂不是白费功夫?”
皇贵妃却是笑而不语,气定神闲的抿一口茶,叫她稍安勿躁,勾勾手将那报信人招过来耳语一阵,方让人离开。
“你且看着吧,这事可没那么容易。”
秦碧瑶疑惑不解,不过见皇贵妃并不着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隐约意识到她必然还有后手,便无奈的笑道:“皇上不急太监急。皇贵妃不急,臣妾却被蒙在鼓里,真真是着急死了。”
皇贵妃见她那皱成了苦瓜的一张脸,嘴角笑意又深了分,却未再多言,只道她心气太盛,多喝茶消消火气。
最有机会在淑贵人当中投毒的,无非就那几个丫鬟,萧澜煌便将她们尽数叫出来,逐一排查,不过是问了几句话,便有个丫鬟冒了满头的虚汗,忽然扑通一声跪地认错,连连磕头求饶命,不过几下额头上便破了皮,渗出血迹来。
“七皇子饶命,奴婢……奴婢全招了。”
萧澜煌转过头来审视她一眼,目光锐利逼人,冷声问道:“毒是你下的?”
宫女死死的伏在地上,颤颤巍巍道:“是奴婢,但奴婢是被逼的!”
“静妃说,若我不肯,她就要将我活活打死。”
七皇子微眯了眯眼,冷笑道:“难怪肯放任我去查,想不到还留了后手。”
“把这个宫女抓起来看好了。”
“我要慢慢审。”
三日之后,办法用尽,无论如何威逼利诱,宫女仍是死不改口,七皇子只要将静妃叫去,两人当面对峙,以期找出宫女言辞中的破绽来。
“我不认得她。”七皇子甫一问出,静妃便果断的摇了摇头。她特特上前几步,命那宫女抬起头来,细看了多遍,只觉眼熟却并不认得这人,更不必说指使她下毒了。
“你可知诬陷主子一旦被查出便是死罪?”
“若你现在改口,还可以功抵过,七皇子亦会网开一面。”
谁料那宫女听完静妃的话,非但没有改口,反而面露怒容,恶狠狠的瞪着她道:“分明是你以我家人为要挟逼我做这等事,现在事发又要弃我于不顾。”
“是,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为,无人指使,只求静妃能饶我家人一命,至于奴婢这条贱命,死不足惜。”
言罢那宫女便骤然挣开侍卫,直直朝着柱子撞去,众人反应不及,只听得闷闷的一声响,那宫女便顺着柱子滑倒,血沿着额头流下,瞬间染红了一片。
静妃大惊之下不禁后撤一步,待反应过来,内心无比森凉,这宫女一死,便等同于坐实了她的罪名,如今又未找到其他可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该如何替自己澄清?
一旁上赶着过来看热闹的皇贵妃,见了赶紧用手帕遮住半面来,惊魂未定道:“若单是诬陷,怎会做得如此决然?”
“想不到静妃平日里看来温婉贤淑,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秦碧玉眉头紧皱,也知这事静妃要想脱开干系是很难了,一时间却想不出法子来,听得皇贵妃的臆断,正要替静妃出言反驳,忽而想起自己当前的身份,一个小小侍卫胆敢在这时说话,那必然是不要命了,只得隐忍,期望七皇子能有什么办法。
事已至此,七皇子只好先命人将尸体抬下去,经过他面前之时,却忽然瞥见那宫女怀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立即下令命侍卫停下,走到尸体前,将东西抽出一看,乃是皇贵妃宫中之物。他将东西摆在手心递与众人看,皇贵妃一见,眸子里登时一阵闪烁,将目光投向一旁大宫女,无声斥责。混账东西,连这点事都干不利索,竟然留下这么明显的东西,留着她还有什么用?
大宫女春落一触及到皇贵妃的目光立刻胆怯的低下了头,攥紧了袖子上前一步,向皇贵妃拘了一礼道:“是奴婢失职,宫里头丢了东西竟然都不知道,奴婢回去一定好好勘查。”
“请皇贵妃恕罪。”
东西被盗一话倒是让皇贵妃有了别的主意,冷笑一声道:“好端端的,别的东西不丢,反倒是丢了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恐怕是有人有意为之,那倒也不能怪你。”
“一个老实本分的宫女,哪里比得过那人的心计,是不是啊,静妃?”
“好大一盆脏水,如今却是要倒在本宫头上了。”
七皇子最是受不得后宫里的阴阳怪气,听得皇贵妃的话心中便有些烦躁,将东西丢到尸体之上,一挥手道:“带下去吧。”
言罢又转头看向皇贵妃和静妃道:“那宫女既然是下毒之人,所说便未必能当真,一切要找到证据之后方能尘埃落定。”
皇贵妃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挑眉朝着他嘲讽一笑:“七皇子倒是严谨刚正,那本宫便等着你尽快查清真相,也好证明本宫的清白。”
“春落,我们回去。”
淑贵人之事很快在宫里头传遍,在皇贵妃刻意引导之下,言论是一边倒,指明了静妃就是凶手,各宫的妃嫔和宫女都刻意的避开她,哪怕面上因着身份恭恭敬敬,一转头便要指责她的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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