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来了几分慵懒,令人沉醉,天上繁星点点,忽明忽暗,好似人生一般,有时前途光明,直达终点,有时却又一片漆黑,令人四处碰壁。
“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是带我来这?说吧,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叶倾城被他拉到了客栈屋顶,她双手抱膝,眼中一闪而过一丝追忆,随后向身边躺在屋顶的男子问道。
“以前总听家乡的老人说,这天上的每一颗星都代表着尘世中每一个人。而人一旦死去,对应他的星辰也会陨落,你看今夜的星空,是否比往日少了许多?暗了许多?”
叶倾城本是玲珑之人,再加上今日白天时的情形,心中已猜到几分,她也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杀过人吗?”
李念白本身虽自诩“世纪好青年”,但本质上只是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浑浑度日的普通人,心中可能还有些许少年的热血,但是杀人这种事,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怕是连鸡都不敢杀,更何况杀人?他自然是摇了摇头。
“你没杀过人,那自然更没有上过战场了,那么你觉得战场是怎么样的?”叶倾城问道。
李念白瞅着她,回答道:“一将功成万骨枯。”
叶倾城自然是没听过这句诗,但稍微一琢磨,便知他在发泄情绪,对青甲军的不满,更是对那名青甲军统领的不满。她摇了摇头,看向李念白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沉声道:“所谓的功和过都是战场之外的事,唯有生和死才是战场之内的事。你,明白吗?”
李念白看着她好看的眼睛,那眸中闪烁着什么,似乎比星辰还耀眼。他知道她是想劝解自己,她所说的其实李念白非常能够理解,尽管自身没有接触过战场,但几千年的世界历史有太多的战争,太多的伤痛供他思考借鉴,也正是对于战争带来的巨痛,才令他从心底厌恶战争,而今日看到的血腥场面,实在是超过了自身想象,难免就有些心结。
他在意的倒不是叶倾城的战争观点,而是叶倾城这个千年前的人竟对战争有如此见解,令他不由得暗自称奇,心中转念一想,莫非她……
叶倾城见他眼中渐渐有了光彩,以为自己的话对他起了作用,她知这个男子看似心性懒惫,实则是个极其聪慧之人,而且总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叶倾城起身,掸了掸衣裙上的灰,转身准备回房。
“等一下。”声音在背后响起,叶倾城回头,眼带繁星。
“其实人死了,星辰变化也是不同的,有的星辰变得黯淡无光,自我寂灭;但有的星辰却能化成流星,烜赫人世。”李念白微笑地说道。
叶倾城眼睛一亮,心知自己的心事被他看破,又见他脸带笑意,心中顿生几分羞恼,笑骂道:“你这小贼,反倒劝解起本郡主来了。”
哥哥“小霸王”孙策的死一直是她心中的伤痛,如今又被提起,心中难免有些感伤。
她正欲言语,突然心头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她看向李念白,却发现对方也变了脸色。
李念白倒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而且晚上吃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叶倾城也没有多言,两人便回房休息。
李念白脱去外衣,早早地躺在了床上,眯着眼睛,面带笑意地看着眼前的玉人,叶倾城眉头一挑,看了李念白一眼,李念白飞快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刚想偷偷睁开一条缝,却感觉一阵幽香袭人,才发觉自己已是温香软玉在怀,李念白侧过身子,睁开眼睛,一瀑青丝映入眼帘,玉人亦是侧着身子,将背面交给了男人的视线。李念白伸手搭在了她的腰间,只感觉掌下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即又放松软化。
李念白虽看不到她的面容,但从她那发红的耳根也猜到了一二,正欲打趣几句,突然,少女往李念白身边靠了靠,将那只放在腰间的手移到了自己肚子上,而另一只手自然也被少女拿了过来作枕头,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赶紧睡觉!”
李念白只觉心跳莫名加速,他虽与叶倾城朝夕相处了一年多,但以前晚上叶倾城都是回到他体内休息,只是近几个月才想着要出来,而从两人分床睡到如今同睡一张床,自是又经历了一番波折。而今晚叶倾城竟主动靠向他,也是头一遭。
李念白自是不知道,因为今晚的谈话解开了她的一些心结,内心不由得向他靠近了几分,才有了晚上这亲密之举。那处子的幽香依然在李念白的心神萦绕,现在但是李念白的身体一阵僵硬,两只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心也一直跳得厉害,一时之间想起了qín_shòu与qín_shòu不如,想起了那梦中的初恋,想起了南无阿弥陀佛……叶倾城感受到背后的气息渐趋平静,悄悄转过头来,看着那已经熟睡的面容,心中倒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叶倾城调整好睡姿,闻着男人的气息,安然睡去。
……
城东南某间屋内,烛火昏黄,绰约映着两个影子。只见一人倚在床边,须发皆白,一身正气,身着白衣却怀抱一柄黑色古剑。而另一人却是盘坐于地,双目紧闭,似乎世间任何事物都不能扰乱其心神。
“判官大人,马上就要到子时了,你确定那贼人会来找我取剑?”那白衣老者面带威严地问道。
“你的‘黑曲剑’乃是‘青州五剑’之一,那贼人已经拿到了奇峰剑和花雨剑,而你又是五剑之中唯一一个还在青州城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