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温度比想象中更低,艾平在落水的一瞬间,寒冷便传遍了全身。
他在水里挣扎着,“海宁!救我!我……”话还没来得急说完,身体就往水里沉去。
和大多数不会游泳的落水者一样,艾平紧张地一直在水里挣扎扑腾,但是越挣扎就沉得越快,体内氧气也消耗得更快。
“完蛋了,也不知道海宁会不会游泳,即使会游这么深的水她也不一定敢下来救我吧,这附近连个人都没有,临时叫人也来不及啊!不对!刚除了我和海宁之外,肯定有第三个人!是他推的我!完了,海宁也有危险,她一个弱女子,来者不善啊!”艾平脑袋里瞬间做出各种分析,最后的结论都是一个样:这次他恐怕要交代在这了。
“这xx的到底是谁推的我!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他!”艾平心里骂了句脏话。
渐渐地,艾平的脑子开始迷糊起来,这时,突然感觉有东西从自己身后快速游过,水流的力量把他向前推了一把,模糊中他看到了一条巨大的尾鳍从右边一闪而过,“死就死,好歹给老子留个全尸吧,都说水库里的鱼大,也不至于这么大吧,这体型都能吃人了……”
艾平的眼前是一片火海。
枪声、呼喊声以及房屋烧毁后倒塌的声音环绕着他,甚至还能听到木头被火焰热烤后炸裂的声音、闻到皮革被烧焦的味道,艾平感觉一切正在崩塌,身体在不停地晃动着,感觉远方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艾平!艾平!”
突然一下,艾平感觉身体如触电般一震,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再定眼一看,原来他躺在自己的车内,身上裹着余海宁带来的野餐布,原来刚才那些,都是梦。
他的车正在路上颠簸地行驶着,坐在驾驶位上的正是余海宁。
艾平想叫余海宁,只觉得喉咙难受,没发出声音,咳嗽了几下,同时从胃里反出来一股湖里水草的腥味儿,让他恶心得不行。
余海宁听到咳嗽声,赶紧把车停下,“艾平你没事吧,真吓死我了,我准备把你送去附近的医院呢。”
艾平顾不上和余海宁说话,推开车门就是一顿吐,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情,这种真实的呕吐感和脑袋的胀痛感,让他确信自己还活着。
“看来我刚才没少喝水。”缓过劲儿的艾平擦擦嘴说道。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快吓死我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掉水里了。”
“不小心?难道刚才不是有人推我么?”
“什么?没有人啊,你可别吓我,我在整理野餐的东西,一回头,你就已经掉水里了,没有看到别人啊。”
“不对啊,明明就是感觉有人推我的,背后有很大的一股力量推了我一把。”
“真的没有别人了,艾平,你不会怀疑我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落水之后还特别担心你,怕推我的那个人对你不利,你是不是看漏了?我肯定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的!”
“没有别人了,真的!相信我好么。”
“不对啊!难道撞见鬼了?”
“艾平我求求你别吓我了好么?咱们赶紧走吧。”余海宁开始惊慌起来,声音也略带颤抖。
这时候艾平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是约人家姑娘出来浪漫一下的,最后竟然发展成惊悚事件,自己醒后还一直说有别人陷害这类话,这种情况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害怕,而且从附近的景物来看,他们并没有离水库太远,也就刚开车出来而已。
因为溺水造成大脑短暂性缺氧,艾平感觉还是有点晕晕的。一路上还是余海宁开车,艾平裹着野餐布坐在副驾上,看着从头湿到脚的自己,真是狼狈!
“那最后是谁救我上来的?”艾平轻声地说道,感觉像是怕吓到对方一样。
“我啊。”
“你?”艾平吃惊地看着余海宁,“你一个人抱得动我么?”
“抱不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你淹死吧。”余海宁眼睛看着前面的道路说,“我也想叫人来救你,但是我们所在的地方确实有点偏,我喊了几句根本没有人,如果我再跑去叫人那就真的来不及了,我会游泳,就下去试试,还好在水里你不是很重,而且你也没有挣扎。”
“那真是谢谢你了,哎呀,应该把布给你披着,别着凉了。”说着艾平要把野餐布往余海宁身上披。
“不用了,你披着吧,我下水前外衣还是脱了的,所以还好。”
要是平时,艾平肯定会把布披在对方身上,但是现在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疏远,虽然对方还是很照顾他,却比之前客气了不少,越客气反而越显生分。
红白格子野餐布在空中过了一道又落回了艾平肩上。
“那个袋子里有吃的,你吃点吧,折腾了这么久,也没法吃午饭,你要还是觉得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了,我觉得好多了。”
“那一会就直接到你家吧,把衣服换换。”
“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不然你还得自己打车,你身上其实也湿了的。”
“不用了,还是直接把你送回家吧,别感冒了,到家好好休息。”
余海宁说到这艾平也就不出声了,对方表现得实在太客气、太照顾他了,感觉像是姑娘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这反而让艾平更加不舒服。
一路回程,两个人交谈明显没有去时热烈了,艾平觉得很尴尬,就想着能快点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