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之后,大瑜分封国黎国首府,奕户城。
束手束脚的一袭青灰短衫,长成少年的禾阕肤色有些黝黑,但棱角分明的五官和已经突出的喉结都预示着一个成熟男人的即将长成。
“喂,不许告诉别人,特别是教头!”
一脸严肃,禾阕警示着眼前的这个男孩,而自己却是钻在一个墙缝圆洞里。
被警告的男孩脸还是圆的,带些婴儿肥,拿手摸着后脑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可,可是阙哥儿,教头说今天是四王子来挑人的日子,要是发现你不见了,那可怎么好啊?”
“傻啊你,爱谁谁,我禾阕一心爱自由谁想像教头他们一样做个跟班侍卫,我走了。”
说起这个禾阕就气打不一处来,冲了男孩一句抽身就走。
“诶诶诶,可真要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教头要是问了,就来老地方找。”
自从那晚被带走之后,才八岁的禾阕就被算是彻底失去了自由,原来那个黑衣人是王府的教头,亲自挑选一些无亲无挂的年幼孩童,教习武功、兵法和规矩,为的就是将来给王府里的王子们做贴身侍卫,可以信任的忠心家臣。
八年多的训练里,心智成熟的禾阕不管什么都是学得最好的,但也是最懂得隐藏和不服管教的。
别的小孩都安分守己为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感到满足,但他却是在来的第二天就学会了找机会溜小差,自己给自己放放风。
刚才那个圆脸模样憨憨的男孩是禾阕在这里的朋友,比他小一岁叫做小凳子,每次禾阕开小差都会叫他望风打掩护,当然作为报酬就是禾阕带回来的一些好吃的。
奕户城里可以玩乐的地方不少,毕竟是一个分封属国的首府,但今天禾阕却是没去那些地方厮混,反倒是去了家餐馆打包了一份豆腐,又提了壶小酒,几个纵身窜到了城里一家废弃寺庙的屋顶上,吹着风喝着酒,不时尝一块豆腐。
怀里还稳稳的藏着那支发簪,禾阕放下平日里的嬉笑,遥望着远方静静的呆着。
“喂,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怎么窜到本姑娘的地头上来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禾阕的静谧,脸色一沉转头一瞧,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正插着腰昂着头冲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喂,这地方是小爷先来的,先到者先得,今天小爷心情不好,你别找刺挠,赶紧哪儿凉快哪儿玩球去。”
摆下脸狠声撂下了几句话,摆摆手禾阕就当作此时过去了,转过头去也不再看,反正一般的小孩子也该被吓怕了。
酒在嘴里稍稍有些涩,禾阕渐渐眯上了眼想着要不哪天搞出点蒸馏酒来,也不去趁钱为的就是一个人独享。
米酒的劲头都是后上来,这眨巴眼的工夫禾阕正好感到了微醺,左右微微摇摆着身子脑袋放空着。
‘砰!’
肩头上溅起一阵的土星子,疼倒是不是很疼毕竟禾阕也是练过的,可是这一人独享的小意境却是整个都被打破了,不免有些恼了。
“砰,砰砰!”
又是三块土块点子,禾阕鼻尖都能闻得到飞溅出来的土腥味,不用说也知道是那个刚才嚣张跋扈的小姑娘。
拿脚点地翻身而下,一个马步稳扎落在地上,禾阕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个还不走的女孩,虽没动手但眼神中的意味已尽非常明显了。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手里还捏着块土块,整个人愣在那里,等了一会儿,转了转眼珠一撒手又是砰的一声砸在了禾阕身上。
正中额头,禾阕被搞得灰头土脸,谁的性子都不是泥捏的,碰上这种熊孩子禾阕可不会在惯着她。
挽起袖子,活动着筋骨,小女孩一看势头不对转身想跑却是被禾阕一把抓住。
“你···你要干什么,本姑娘警告你,我我······”
“我什么我啊,小爷今个儿要不给你点教训,你以后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一句话撂下,劈掌为刀,从一旁的树上砍下了一个枝头,略粗的一段握在手,又尖有长的一段就仰了起来,啪的一声就打在了女孩的屁股上。
小女孩当场就愣了,呆呆看着禾阕大大的眼睛瞪得滚圆,也不挣扎了,本一脸倔强的脸上啪嗒掉出了一地眼泪。
“你,你打我······”
抽泣声依然让禾阕不为所动,又挥舞起树枝啪啪打了几下,一下下的看着都疼。
“打你怎么了,知道错了吗?”
“你打我·····”
“啧,这小姑娘问你知道错了没。”
咂了咂嘴,禾阕感觉很不满,又扬手抽了几下,这回儿小女孩知道疼了,扭着身子躲。
“知道错了没。”
“你,你打······”
“不知道还打啊!”
“别别别,我···错了······”
熊孩子终于知道服了软,禾阕点了点头,松开了手里的树枝也松开了抓小女孩的手。
“你等着!这个仇本姑娘一定会找回来的!”
还没走两三步呢,小女孩回头就是恶狠狠的一句威胁,然后没等禾阕反应过来,刺溜一声就不见了踪影。
“啧,现在的熊孩子呦···”
看着地上的树枝禾阕不禁老气横秋的感叹了一声,背起手摇摇头一步三摇晃的端起了酒壶,打算再小酌一会儿。
“阙哥儿,阙哥儿,不好了不好了,教头发怒了,赶紧回去吧!”
正优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