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聂珩低喝了一声。连小怜充耳不闻,伸手碰了碰一盏油灯,自言自语般地说:“这里又没风,闪什么闪。”
也不知是不是聂珩的错觉,似乎听见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啸。
那盏油灯更亮了,火苗稳稳的,没有再闪烁。连小怜惊喜地说:“好了哎!或许都敲打一下就好了。”食指曲起轻扣了扣,另外几盏油灯也逐渐亮了起来,将山洞照得清清楚楚。“你看……”她惊喜又得意地说,话音未落,聂珩大步走过来,微愠地瞪了她一眼,一把把她抓到身后。
其余几人脸上挂着如梦方醒般的神情,慢慢挪了进来。肖潇捏紧拳头,小声说:“我早该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每当觉得奇怪的时候,就又很快提不起戒心了,好像一直有个人在我心底告诉我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儿一样。”就连吃喜酒那里,居然也只是觉得清冷了些,菜色差了些而已。
不仅是她,身边这些同伴也都是如此。
肖潇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从前经历的世界,再危险,也没有这样能够麻痹他们的感受和思想的。危险不可怕,可怕的是身在危险中而不自知,还懒懒散散像度假一样提不起精神。
朱岸神情凝重:“这个世界在把我们温水煮青蛙?”
不过他们这个时候清醒了,就像青蛙跳出了那口锅。肖潇甚至能够清晰地回忆起这个“张老太太”每次说话时脸上那种维持得很辛苦的僵硬的假笑,回忆起半夜那纠缠在梦境中的诡异的寒冷,回忆起这个村子一路走来根本看不到什么人,连鸟叫都听不见,回忆起路过一家院子时看见的饿得皮包骨头站都快站不起来的狼狗——它惊恐地不住后退,并朝着他们狂吠,不,是朝着张老太太!
……可以说,从进了这个村子以来,处处都显得怪异。这样的明显,但他们之前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反把所见的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仿佛本该是这样的。就连那一大盆腐烂了的、爬满蛆的“盆菜”,居然也夹起来吃了。肖潇脸色极难看,赶紧停止想下去,用尽全力抑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显然其他人也想到了,面色一个比一个黑,田心怡甚至打了两个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