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看也不看一眼,“骷髅令主”根本无视身周的环敌,他没有松开扣按在清怡姑娘肩上的左掌,只是本意欲伸手摘去清怡姑娘面纱的右手,不知为何在他迟疑了一下之后,便停放了下来,转首朝“中原一寸剑”淡淡地道,“少堡主,还是你自己来吧。”
“中原一寸剑”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很是赞赏此老的心领神会——对自已不居功自傲、喧宾夺主,“那多谢令主先生了。”
蓝衫汉子把此景一览无余,心忖“明月门”今天已回天无力、劫数难逃,更有可能会波及整个“武林捕”,自己该怎么办?
心思所虑,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福叔”,但见“福婶”已不知何时回到了“福叔”的身旁,他们一起向自己和白衣少年微笑着不语……
蓝衫汉子已明其意,于是便稍安毋躁、专心致志于力保身侧的白衣少年全然无恙……
“中原一寸剑”缓慢地踱着方步迈向清怡姑娘——如今微敌已受掌控,猎物又是瓮中之鳖,整个“武林捕”又是傀儡,试问此地又有何惧之敌?
他与清怡姑娘之间又有几步之遥?自然很快就到了清怡姑娘的面前,无视已本能分开让自己入围仍逞合围之势的郭林二位捕头,对清怡姑娘“彬彬有礼”地拱了拱手,“小姐,在下失礼了。”
“……”清怡姑娘无限反感地乜斜了他一眼,眼瞅着已受创而又因己而心急如焚的“龙老”,身边所有“有心无力”的“明月门”的捕头和捕快,以及自己又受人掌控,知道今日之事已无回转的余地,就算已成傀儡的整个“武林捕”都挺身而出又能怎样呢?
她感到了一阵心悲,微微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一种油然而生的委屈心感,使得她复睁开双眼时,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已夺眶而出,润湿了面巾,湿显出了两道泪痕……
“少堡主,你若真要一睹清怡颜面,不需你动手,”清怡姑娘稳了稳情绪,淡淡地开了口,“但请你们别为难他们,更别殃及在场的所有人。”
“哈哈,”“中原一寸剑”仰天大笑,更似狂笑了两声,“清怡小姐,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清怡姑娘怔了怔,如果因己殃及众人,自己实在于心不忍,怎么办?清怡姑娘思忖了片刻,才咬了咬牙,狠下了心,淡淡地幽声道,“那算清怡求少堡主了……”
“冷月煞星”见状,忙不迭地正想上前打圆场,却被“中原一寸剑”侧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缩步缄言原地了……
“好!”“中原一寸剑”这回很是爽快,他眼见着眼前的这位小可人已是楚楚动人,已经引发了他的猛涨欲huo,如果再一睹芳容,岂不更妙?
哪料到,他的话音刚落,便被总坛外传来的一个轻轻的讥讽声打断了,“这样也叫好,敢问少堡主,可有家教?”
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入耳、震人耳膜,显然发话之人挟有深厚的内力修为而发。
“嗯!”“中原一寸剑”大煞风景,回眸向总坛外狠狠地扫去,怒声道,“什么人?敢在此教训本公子?”
这时,总坛外传来了另外一个不疾不缓、慈祥平和的嗓音,“人家一个姑娘家,小小年纪就懂得体贴关爱,颇有大将之风。而你竟然在此大言不惭、胡作非为,可有君子之度?问你有否家教,有何不妥?”
听着这通情达理的理解话语,清怡姑娘顿时从心底涌起了一阵释然,好像心中的一切委屈和不平尽在此语中烟消云散了,特别是听出了他们的口音是“追风杀手”他们去而复返了,心中不由得一阵百感交集,双眸中又流下了两颗、哦不,是两行的泪珠。虽然受制,但心意已是无尽的舒坦……
“龙老”自然也知道是“追风杀手”他们又现身了,心中也自是无比的欣慰……
在“中原一寸剑”身侧那几位幸存的汉子闻声不由得大惊失色,忙慌声对他道,“少、少少,少堡主,他、他、他他们……”
“中原一寸剑”目睹此状,心中已明其意,更是怒火中烧,正待发话,却被总坛外的又一个声音抢了先,“‘寒月冷剑’和‘银枪恶煞’,是我们所杀,与他人无关。如果你还算是个人物的话,就别去刁难他们。还有,如果现在有人出价劫杀你们,我们也照单承收。但如果你们坏了我们的行风原则,我们无需他人出价,照样劫杀不误!”
什么话?“中原一寸剑”简直气炸了肺!放眼当今武林,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言说,他们应该是第一人!
双掌一错,复又左右一旋,同时虎步一弓复又一挺,已运足了毕生的功力,正待扑身而出,却被“骷髅令主”冷言阻住了,“少堡主,他们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中原一寸剑”此时没有带剑,这也难怪。在这个几近乎是自己势力范围的傀儡之地,带它岂非累赘?而“骷髅令主”自然也知道他最厉害的武功乃是他的剑术而非拳脚,而他刚刚自以为博得声望名誉的心感,尽在此时颜面无存。心高气傲的他怎可善罢甘休?怎不恼羞成怒?
“中原一寸剑”略显不悦地停下了身形,但随即想想这样也好,自己的武功虽高,仍不及“骷髅令主”,有他出面自己倒也清闲省事。
“骷髅令主”二话没说,一松开扣住清怡姑娘右肩的左掌,整条身形也不知如何地弹跳起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已失去了他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