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欣从前是《td》的美编,曾经做过一个有关房屋风水学的专题,对此很有研究。
将整间屋子看下来,钟可欣厌恶地掩鼻,朝着殷氏摇了摇头:“奶娘,我们还是走吧,这地方招鬼,不适合住人。”
前台被她一句话气得面色通红,瞪着她厉声斥道:“什么招鬼?我们宾馆是全国连锁,光在g市就有十几家,从来没有闹鬼的事发生过!我看你们两个长得人模鬼样的,又三更半夜出没,才真的像鬼呢!”
“你……”钟可欣气得扬手,想要一巴掌甩下去。她本就是大小姐脾气,往常在钟家人、季家人面前一再克制,表现得温婉可人,现在倒好,既然被赶出来了,她也不怕本性毕露了!
“大小姐!”殷氏连忙出手,按住了她的手臂,朝着她摇摇头。从前她是钟家的大小姐,若是打了人,可以用钱来解决问题,现在若是出手打人,对方又坚持追究的话,只怕她得去局子里蹲几天。
“爱住不住!”前台见钟可欣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冷哼一声,甩手朝着外头走去!
“我们住!我们住……”殷氏收起那一脸阴郁之色,连忙跟着陪笑。这会儿是寒冬腊月的天气,若是不能在这里住下,在街头站上两个小时,可欣小姐肯定会生病的,加上她心脏又不好,殷氏有些担忧。
从希尔顿出来的时候,钟可欣的心口就有些憋闷,药又吃得差不多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然是极限,这会儿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于是默认了殷氏的做法。
“一晚二百二。”前台翻了翻小册子,又道,“先交四百块押金。”
“二百二?”殷氏眉头一皱,“那标间也才二百二,我们住的是地下室,凭什么……”
“地下室长年没人住,没有清扫过,待会儿还要找阿姨帮你们打扫,这都三更半夜了,让阿姨做事,总得给阿姨点好处吧?”前台将殷氏的话打断,“再说了,那虽然是地下室,但屋子里各项设施都是齐全的,除了床小了点,其他与标间都没有区别。而且它独独一间在地下,还不用担心隔壁房间的噪音,比标间好吃香呢!”
钟可欣咬牙,在心底暗自道:比标间好,你自己怎么不住?
“她们不住,我住。”
这时,季子姗缓缓拎着行李,姿态高傲地走了进来。
钟可欣回眸,视线刚巧与她撞了个正着。季子姗连忙捂嘴,作出一脸惊讶之色:“怎么……怎么会是大表姐?我还以为是别人呢?大表姐不是有急事要回a市么?”
“我……我们……”钟可欣支支吾吾,目光躲躲闪闪,一时间竟想不到像样的借口。
殷氏忙道:“刚刚查了车票,这会儿没有回a市的车。”
“打车回去不就好了?”季子姗故作天真地问道,而后又拿出手机道,“我手机上装了嘀嘀打车,帮你们叫车吧。从这里打车回a市,四个小时就到了。”
“不!不用了!”殷氏出声阻止。说得真是轻松,a市与g市相隔甚远,真要是打车回去,只怕她们连路费都交不出——
“嗯?”季子姗抬头,痴痴地望着她们。
“大小姐身体不舒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季子姗目光转了转,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大表姐缺钱花了呢!”
“怎么会?”殷氏见钟可欣面上无光,忙将手头上最后几张红票子都甩到前台面前:“不用找了!”
钟可欣微微一怔,心里有些没底,她知道那是她们主仆二人手上仅剩的现金了,也就是说交出去之后,倘若有个万一,她俩连回a市的路费都没有了。
季子姗面色一黯,轻蔑笑出声来:“既然大表姐刻意要跟妹妹抢房间,那我也只能住别处去了——”
殷氏听了,连忙解释道:“我交钱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季子姗倏地回过头来,一双狡黠的眼眸盯着钟可欣转了又转,“难道大表姐是帮我交的钱,帮我订的房间么?”
钟可欣心中犹豫不决。季子姗再怎么笨、再怎么没用,她现在到底还是季家的人,还没有被老太太赶出季家。在医院有傅亦力挺着她,心外科几乎所有的男医生都想着法子巴结她。她生母江美琴又与谢云是老同学,而谢云掌控着季氏30的股份,就这层关系而言,将来她钟可欣若是想要在季氏谋取一二,恐怕免不了要季子姗去打个招呼。
“大表姐怎么不说话?”季子姗经历“被上床”一事,终于长了点脑子,凡是都能想得深入点了。她深知钟可欣心里的矛盾,于是故意催促着问她。
殷氏朝着钟可欣摆了摆手,示意她,这已经是她们最后的现金了,不能随便退步。
钟可欣一敛眉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复又扬起眼眸笑道:“当然是为子姗妹妹订的房间。我们只需在大厅里坐一会儿就好,等我身体好些了,我们还要立刻坐车赶回a市呢。”
“既然大表姐这样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季子姗笑着朝她伸出手来。
钟可欣虽然不情愿,但终究还是将手中的房卡递了出去。
“妹妹早些休息吧。”
“不劳姐姐挂心。”季子姗趾高气扬地拎着箱包下了地下室。那房间她嫌弃的很,而且床铺正对着一张镜子,半夜起来怪吓人的。季子姗可看不上这样的房间,她心底禁不住冷笑:钟可欣连这种破破烂烂的地下室都愿意入住,想必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