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快止血!”就在准备缝合的时候,手术台上的钟可欣突然爆了血管,这让一手握刀一手握着镊子的陆屹楠根本无暇顾及。
“怎……怎么止血……”站在陆屹楠身边的是g市市人医今年新入学的住院医师,先前连手术刀都没有拿过,只是跟着主刀医师身后递递手术用具,这会儿突然要他去止血,他几乎吓得满头大汗。
眼见着钟可欣那颗破碎的心脏处,不停地pēn_shè出血液来,陆屹楠眉头一皱,忙吩咐另一个住院医师接替身边的助手,孰料,另一个住院医师也是新手,握着钳子的手颤颤抖抖的,根本不敢靠近手术台。
“怎么回事?!”陆屹楠的面色突然变得严峻起来,“都给我出去,我自己来——”
他放下手术刀,刚要从住院医师手中夺过手术用具,手术间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钟可欣已经换好了白大褂出现在他面前,她娴熟地接过r1手中的钳子和线,抬眸充满自信对陆屹楠道:“陆医生,让我来帮你吧!”
陆屹楠盯着她的脸,微微有些失神,但仅仅过了一秒,他便坚定地对着她点头道:“好。”
钟可情便推开一众住院医师,站在了他身侧。
她记得,很多年前,她的愿望就是能够站在他身边,与他同台手术。
大学的时候,她对陆屹楠的崇拜超乎想象,尽管她在医学领域也有着惊人的天赋,但如果她可以选择,她宁愿放弃一切,与他进同一间科室,与他同台,哪怕他是主刀医生,而她只是负责帮他擦汗的小护士也好。
如今这愿望可算是达成了,可她的心境却完全变了。
陆屹楠瞥了她一眼,问道:“能找到血管破裂的位置么?”
钟可情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冷冽的目光在钟可欣的心口上扫视着,最后定位在微小的一点,而后镇定地朝着陆屹楠点点头:“找到了。”
她将从钟可欣身上其他部位移植下来的组织,按在了血管破裂的位置上,而后另一手娴熟地勾动着手术钳,只花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将破裂的血管完全缝合了起来。
陆屹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敢相信一个初入医院的实习生可以在临床手术中临危不乱,更不敢相信她缝合得居然这么完美,手法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钟可情从前在妇产科工作,因为是妇产科最为出色的医生,她每天都要帮五六个孕妇接产。这些孕妇大多都是二十五六的妙龄少女,最老的也不过三十五岁,大多都是身姿妖娆的美少妇。女人爱美,即便是生孩子也不愿在自己身上留下太大的疤痕;但与此同时,女人又怕痛,所以大多都会选择剖腹产。为了让这些美少妇的心情好一点,钟可情在给她们缝合伤口的时候,总会格外费心,手法细致,力争不多留一道疤痕。
有些产妇怀着双胞胎、三胞胎,甚至是多胞胎,遇到这种情况,刀疤是免不了的,而且还会很长很大。钟可情下刀和缝合的时候多费些心思,让这些疤痕变成灵动的图案,就像美丽的纹身一样,留在少妇们的肚皮上。
因为每天都需要缝合五六次,久而久之,钟可情的手法便练了出来,她的缝合技术在整个流光医院都广为流传。
“完美!”陆屹楠忍不住称赞。
钟可情却撇过脸去,在心底冷冷笑着。六年来,她多希望他能够像现在那样称赞她一句,可是她等了那么久,他甚至没观摩过她的任何一场手术。
钟可情到现在才知道心冷。
她不是没有爱过他,只是她的爱从来没得到过回应。她想要的回应,不是让他抱着她说爱她,有时候仅仅是一句称赞她的话而已。
“陆医生,血已经止住了,可以做最后的缝合了。”钟可情握着手术刀的手稳如磐石,抬头静静地看着陆屹楠。
陆屹楠被那一双幽深如井水般的眼眸吸引住了,险些回不过神来。
“你来做吧。”
那样完美的缝合技术,陆屹楠恨不得多看几次,从她那里学会一二。
钟可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故意用握着镊子的手扎伤了另一手掌,而后一脸愧色地对陆屹楠道:“陆医生,我的手受伤了,恐怕不能继续帮你了。”
陆屹楠回头,便瞧见她的指尖划开了一道两厘米长的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涌。
其实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但钟可情又开口道:“陆医生,手术台上流血是不祥的,我还是先出去吧。”
医生最忌讳在手术台上流血,这意味着这台手术很有可能失败,为了避免手术失败,这个时候主刀医生一般都会将流血的医生赶出去,以确保病人的安全。
陆屹楠心里虽然有千万个不情愿,但也只得朝着她摆了摆手道:“快出去包扎伤口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钟可情走出手术间的时候,嘴角不觉勾起一个叫人难以捉摸的弧度。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此时的陆屹楠一定对她的缝合技术钦佩入骨,并且对她为何能缝合得这么完美好奇到了骨子里!
等到钟可情出了手术间,只剩下陆屹楠一个人还在继续手术。陆屹楠又拨开钟可欣的伤口,仔细翻看了方才被缝合的那根血管,而后勾起手指,学着钟可情的样子,想用同样的手法缝合最后的伤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