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的女孩儿?”那青年医生微微眯起眼眸,“院长确实很有爱心,救助过不少小朋友,就烧伤的就有好几个,何况已经隔了这么多年,我实在记不清了。我从小就不聪明,很多事情都记不住,到现在连爸妈的名字都忘掉了。”
其实不记得也没关系,根据钟可情脑海中的那个模糊的印象,再加上何副院长生前对她说过的话,她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十年前的火灾现场,何副院长出现过。
“何院长生前是不是改过名?”钟可情又接着询问。
那青年医生的脸色立刻变了,皱着眉头不肯回答:“这是院长的私事,我不便多说。”
“你不说,那就代表改过咯?”钟可情的眼眸眨了眨,很认真地看向对方。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无赖?”
一切能揭开真相的方法,钟可情都不会轻易放弃。无赖么?她上辈子就是太纯真才会吃亏,偶尔耍点无赖又何妨?
“让我想想,何副院长为什么改名?是不是与什么人结了仇,想要逃避,所以才改名换姓,离开a市搬来这里?”钟可情带着几分魅惑的味道,似能将人的魂魄勾了去,“你仔细想想,或许何副院长真的不是自杀,而是仇杀!而迫使他改名换姓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场凶杀案的凶手!”
那青年医生听了钟可情的话,心思沉重,像是猜到了凶手是谁似的,怒气冲冲地瞪了钟可情一眼,便匆匆离开。
钟可情盯着他的背影略微有些诧异,她只是想帮忙查到真凶而已,他干嘛要用这么凶的眼光看她?
希尔顿三楼,贺迟倚在床榻上,匆匆浏览了一遍今天的新闻,猛然合上了笔记本。
“这老教授死得可真是时候!”唐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闯进来的,在贺迟床边上坐下,接过他手中的笔记本,替他放到床头柜上。
“嘴巴别这么毒,小心遭报应。”贺迟眉头微微皱起。
“无所谓,我这辈子做过这么多坏事,若是真有因果报应,我现在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唐糖无奈地耸了耸肩,“谁叫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呢?不帮着秦叔做坏事,我们怎么生存?”
有关这个问题,贺迟不想与她争辩。他有时候也会痛恨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父母,既然要抛弃他,为什么要生下他。他的前半生都没有这么痛恨过,直到遇到季子墨,他想跟那个丫头认认真真谈恋爱的时候,他才明白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如果父母没有抛弃过他,就算家里再怎么贫困不堪,他也不至于沦落成为拆白党……一入千门深似海,想要回头,唯一的出路就是死。
“我已经依照秦叔的意思去查了何副院长生前的资料,包括他的人生空白。”唐糖微微勾起嘴角,“过不了多久,就要有大新闻面世了!”
“嗯?”贺迟眉头一皱,有些无法理解她话中含义。
唐糖很认真地说:“别急着问,再过五分钟,你就会收到消息了。”
钟可情走到宾馆大厅的时候,正巧与刚刚回来的沈让撞了个正着。
钟可情上前一步,朝着他抿唇一笑:“上次的事,多谢沈医生帮我。”
沈让故意挑了挑眉,装作听不懂:“上次什么事?”
钟可情指了指自己平坦的小腹,两人便相视一笑。
沈让原本并不想插手季氏的家务事,若不是钟可欣做得太出格,他一定只是冷眼旁观,看季子墨那丫头能嚣张到何时。他就喜欢看那丫头束手无策的模样,就像记忆中曾经出现过那样的女孩子似的。
滴——
正当两个人走进电梯的时候,沈让的手机突然响了,一条短讯传了进来。
沈让随手打开,原本闲散的目光很快被吸引住,盯着手机屏幕,眼眸一眨不眨。
钟可情微微有些诧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恐怕真的出事了。”沈让猝然抬起头,飞快地脱下外套,罩在了钟可情头上。
“什么事?”被他的衣服遮着脸,钟可情眼前一片漆黑,心陷入了莫名的恐慌,渐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沈医生,你这是做什么?你……你对我……”
“嘘,别出声。”
尽管钟可情不知道沈让此举所为何为,但沈让沉稳有力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让她对他深信不疑。
钟可情没有出声,沈让取消了电梯三楼的按键,搂着钟可情直接去了四楼,而后避过所有人的视线,抱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当天下午十七点二十六分,g市地方台发布一条新闻:市人医何林副院长意外坠楼,死因不明。与此同时,有匿名者在网上发布视频,揭露a市季氏地产十年前火灾内幕,受害者为年仅6岁的季氏继承人季子墨,而纵火者则是她的亲生奶奶。有匿名网友留言,称当时救助季子墨的人正是改名换姓前的何林副院长。据闻何林副院长受害时,季老太太正身处a市,有人猜想何林副院长的死可能是因为亲眼目睹了那场火灾,季氏为避免节外生枝,试图让他永远闭嘴——
沈让在电梯里收到的短信正是那场火灾的视频。
先前小丁医生为沈惠洁鸣不平,曾经在网上发布过各种版本的火灾现场视频,但大多都是模模糊糊,并不清晰,后来经警方鉴定,也认定那些视频是合成的。
但是沈让这一次收到的视频却极为清晰,视频里有季老太太、季子墨,远处还有一个倒地的男人。季子墨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突然间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