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听到肖公子的命令,又看了眼缓步上前的钟黄,默然不语。肖公子见如海并不表态,更加着急起来,连运真气冲击被封的穴位。然而如海的武功高出他何止一筹?连番运气冲击冲击都如石沉大海。
矮冬瓜大丑见此人似乎没听见自己的呵斥一般,仍旧挡在面前,大怒道:“你聋了?!听到爷爷说话没有?赶紧滚开,否则爷爷一刀宰了你!”
钟黄朝大丑笑了笑,优雅地伸出一根手指掏了掏耳朵,疑惑地问道:“乖孙儿刚才说了什么?大点声,爷爷耳背没听清。”
大丑虽然长相丑陋却并不是弱智,何曾受过这等羞辱?顿时怒发冲冠:“我把你个该死的,给脸不要脸!竟敢侮辱你家爷爷,给我拿命来!”说罢挥起了刀。
钟黄不为所动,反而双手后背长叹了口气:“唉!其实就你们这四个歪瓜裂枣,就算是现在立刻跪下把头磕破求我做你们的祖爷爷,我都不愿意呢。你们仔细想想,我要是认了你们做孙儿,那得给我未来的英俊儿子丢多大的脸呐?”
刚才逐渐散去的人群见似乎又有热闹可看,又纷纷掉头围了过来。听到钟黄这番话,有那反应快的顿时哄笑起来。
肖公子出生名门,何曾听到过如此粗鄙之语?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钟黄的这番话是在拐着弯儿骂四丑。不过这话虽粗鄙却也让人忍俊不禁,肖公子也不禁也笑出了声。然而笑过之后再一想,这位钟公子这般做法势必会将四丑彻底激怒,再无转圜的余地,心中更为他担心起来。
李青儿等人在蜀山上早已经见识过钟黄是如何羞辱劫匪的,此刻见四丑也在言语上吃了瘪,都笑了起来。李青儿见四丑武功高强,连范捕头一班人马都被轻易击溃,有些担心钟黄的安危。忧虑地对李纯道:“爹,钟大哥待会又要跟坏人打起来了。坏人人多势众,咱们得想办法帮帮他啊。”
李纯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惜咱们都不通武艺,贸然冲上去反而会连累了钟兄弟,万万不可鲁莽。”想了想,招呼铁柱和李青儿小声叮嘱道:“周兄跟我说过钟兄弟武艺高强,对付这几个丑八怪应该不成问题。待会等他们一交上手,我们就立刻护住杏儿姑娘。这样钟兄弟就不用再分心照看杏儿姑娘,也可以安心应敌。”
李青儿一听有道理,点头表示意会。铁柱早就按奈不住火气,本想着待会冲上去与钟黄一起杀敌,此时听了李纯之言又觉得颇有有理,也连连点头答应。
四丑见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竟敢如此侮辱他们,哪里还能忍耐得住?一个个气的哇哇大叫,抄起兵器就向楼上冲来。
钟黄见状松了口气。他本就是担心被四丑拿住的杏儿,不想在打斗中伤到她,故而才接连用言语撩拨四丑。现在四丑果然被激怒,像是被惹毛了的狂犬,舍了杏儿向钟黄狂吠起来。
钟黄环顾围观的众人,摇了摇头,将脚一跺。厚达三寸的梨木地板顿时破了个大洞,整个人降到一楼,随后急速朝门口奔去。
今日这楼里围观的众人冷血居多,更无一人出首为杏儿打抱不平。原本钟黄是不想顾及这些人的性命的,然而看到朝杏儿跑去的李青儿三人,又想到刚才杏儿被抓上楼时围观众人之中传出的零星的叹息声,他还是选择将战场转移。
川西四丑见这毛孩子踏破地板,似是有些功夫。又见他夺门而去以为是想逃跑,连忙大声喝道:“哪里跑!”提起真气追击而去。
大丑功夫最高,飞身直追钟黄身后。其余三丑心意相通,见状分为两拨撞向醉春楼左右两侧的窗户,就要将钟黄围在街中砍杀。
然而钟黄身法极快,眨眼间就消失在门口,大丑见状连连提气轻身。他今日接连受堵,先是被自称铁胆神捕的范雄搅扰了兴致,刚收拾了范雄又被钟黄污言辱骂,心中早已恨意滔天。只想着立刻捉拿住这小毛孩并折磨至死,方消心头之恨。
眨眼之间大丑也冲出了醉春楼,然而面前却毫无那毛孩的踪影。刚想环顾左右查看踪迹,突然对面酒肆中一团黑影夹杂风声迎面袭来。大丑不假思索挥刀便劈,一声脆响黑影被劈为两半。哗啦!大丑躲过了袭击,却被浇了个满身。
原来钟黄窜出醉春楼后并没有向左右街道上逃遁,而是直奔对面酒家,抄起一大坛酒就朝来路掷去。大丑此时刚追出门外,猝不及防之下以为是暗器来袭,拔刀便斩。刀法犀利,酒坛被从中间剖为两半。然而酒坛中的酒液却抽刀更流,猛地浇了大丑一脸。人的眼睛最是脆弱无比,哪能经得起酒精溅入?当即痛哼出声,眼泪狂涌。
大丑毕竟纵横川西多年江湖经验丰富,瞬间便知道自己上了恶当,对方的攻击随后就到。立即将大刀舞成一圈,一边口中高呼兄弟们支援自己,一边往楼内退去。
昨日玄机观的那场大战中,钟黄就已经见识过唐雨将真气灌注刀剑后有削金断玉之能,刚才又目睹范雄的横刀被大丑击断。故而他对于此世界武者将真气灌注刀剑之异能十分忌惮。自己拳法虽高,毕竟还是ròu_tǐ凡胎,断然无法与此等神兵利器相抗衡。万一一着不慎被兵器所伤,那就真有性命之忧了。
因此他方才当机立断地奔出了醉春楼,于跑动中寻找战机。见到对面酒肆时灵机一动便有了个主意。此时见大丑的双眼溅入酒液无法视物,知道战机稍纵即逝,脚下一震整个人猛然从酒肆内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