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之上,千帆隐隐,一艘艘巨舰破开波浪向前推进,激荡起朵朵浪花。
两岸的屋舍山峦像是站在岸边送行的友人,对着舰船之上的将士摇摇招手,很快就消失在烟波之中。
在最大的舰船上,蔡瑁看着前方已经没有人烟的营地,颇有些叹息遗憾。
这朝廷兵马当初来势汹汹,甚至连他都只能仓皇东顾,如今却是被逼得不得不退出战场。真是不知后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瑁知道自家姐姐蔡夫人与曹操联合,两人准备合击朝廷兵马。对于此事,他是乐见其成的,但是,他心中也有些挂碍。对于曹操这个儿时好友,他虽然十分欢迎,却听说此人专好人妇。自己姐姐方才新寡,若是曹操将来······
想到这里,蔡瑁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启禀将军!我们的探子已经探明,朝廷大军距我们不过五十里,断后的乃是孙策孙伯符!”
蔡瑁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然后下令手下兵马立即抢占水道,水路与陆路并进,不可操之过急。
当然,更多是原因是,他并不想这么快就追上朝廷兵马,既然人家都撤退了,那就放他们离去好了。守着荆州水路,自然谁也进不来。至于曹操,他还真的不想和他合作。
于是,蔡瑁率领的荆州兵马便这样吊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而在前方,曹操已经与吕布大军相遇,双方交战一场,曹军的大将被吕布一人挑了十余名,后面的大战之中也是损兵三千。
不过,他们的防线依旧坚固,吕布未能突破。
如此两日夜后,朝廷大军便这样被堵在这里。
而且,每到入夜,众人总能够听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声音。
“我儿伯符!你爹我死的好惨啊!”
“你这不孝子,认贼作父,却不知为为父报仇雪恨!”
“我死的好惨啊!”
“报仇!报仇!”
就是这样拙劣的谣言,瞬间在大军之中传开了。而在后军的孙策,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三日后了。
“这是谁在编排主公的谣言?伯符你可千万不能相信啊!主公如今正在吴郡与和侯两人把酒言欢,怎么会死去呢?这是敌人的离间计!”
程普等人急忙劝谏,唯恐孙策想茬了为人所趁。
孙策颇为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诸位叔父放心,我父身体康健,无病无灾,我怎么会相信这等谣言呢?”
这······程普等人相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忧色。谣言可不仅仅是谣言啊!
他们拱手告退离开这里,出了大帐相视一眼便来到了程普的帐篷。
一入内,众人都有些迟疑,最终还是一人开口道:“我们前些日子收到的消息,是否要告诉伯符?”
这个消息他们本来是打算将最后一伙荆州兵马诛灭再告诉孙策的,但是,事情确实急剧变化,他们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程普闻言一瞪眼,看着众人说道:“此事绝不能让伯符知晓!曹操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传出这种谣言。而且,结合先前的命令来看,这谣言怕是······”
说到一半,程普不再继续说了。吴郡传来的消息便是,只要孙策能够将荆州兵马全数歼灭,便能够以功封吴侯。这个消息他们没有告诉孙策,如今再与这谣言结合在一起,这结果就很耐人寻味了。
若是孙坚还健在,这吴侯的封赏不应该落在孙策的头上。孙策虽然有些功劳,但是与孙坚相比无论是资历还是威望都不足。和侯的这个命令,颇有些像是给予孙策的补偿。
“此事绝不能让孙伯符知晓,而且也不能让他到前线与曹操见面!”
就在程普等人商议的时候,却不知道有一人已经进了孙策的大帐。
“拜见将军!”朱然面色平静地向孙策行礼,此人乃是孙坚手下大将朱治的螟蛉之子,向来不得宠爱。此时,他来到孙策的大帐之外,却说有要事要告知前者。
“你有何事?”孙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朱然,两人同辈,相互之间却没有什么私下里的交集。他对于后者的印象,也只是一个沉默寡然,喜静的少年人罢了。
朱然看着帐中的众人,突然轻笑一声,然后说道:“属下乃是来恭贺将军的!”
“我有何可恭贺的?若是有事,便直接开口,无需在我面前遮遮掩掩!”
听了孙策有些不舒适的语气,朱然并没有恼怒,反而面色更加激动,说道:“难道将军不知?此次将军回到吴郡之后,便可以得封吴侯!”
“什么?竟有此事,我为何不知?”孙策听到的第一感觉不是惊喜,而是疑惑。
朱然看到孙策的这种表情,也摆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难道诸位将军没有将此事告知将军吗?”
看着朱然的这副样子,孙策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脸色阴沉地看着朱然说道:“你将此事一一道来,不可有任何隐瞒!”
“此事,属下知道的也不相信!只是偶尔从父亲那里听到一句,似乎是吴郡派来消息,说是只要主公能够将荆州兵马全部歼灭,就能获封吴侯之位。此乃是和侯亲口允诺,吴郡人等皆知晓此事!难道将军还不知道此事?”
说完,朱然一脸懵懂的样子看着孙策,后者闻言,脸色变了几变,似乎是想到什么东西似的,面色变得煞白。
他颤抖着身子缓缓坐下,看着朱然说道:“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何众位叔父都不把消息告诉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