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这小身子吃完一只兔腿便已有七八分饱。
这时候日头尚未西斜,离天黑尚有些时间。
苏清打量着四周,这是一处颇为平坦的山腰之处,树木茂密,秦父将此处的树木都砍了去,留下一片空旷之所建了这屋舍。
若是这屋舍尚未坍塌,这隐于山林之中的生存之处倒颇有一番韵味。
山林中的风轻柔的吹过,夹杂着清幽的草木之息,沁人心脾,身心舒爽。
苏清在这清风中吹拂下,彻夜未眠的倦意不觉袭上心头,不知不觉靠在秦封身上睡去。
秦封并未被打断,继续将手中的兔肉吃完。
随意扯过一片树叶擦擦手,感觉到苏清身子渐沉,遂转过身来扶着苏清让她平缓地靠在石头上,使她睡得安稳。
秦封将剩下小半只烤兔肉用树枝包裹起来放在一旁,灭了柴火,坐在苏清身边打开木盒,刚才未仔细看储物袋和几本典籍,不知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秦封拿起储物袋,朴素的佩袋并未系上,只是堪堪收紧。秦封思索片刻,知晓这储物袋虽外表朴素,实则为高阶储物袋需滴血认主的主人才可用灵识取用。
秦父已经故去,这储物袋已无主,秦封拾起割肉的小刀在指尖划一道小口,血珠滴在储物袋上,极快的闪了一丝微光,认主已成,只需渗入一丝灵识便可随意拿取。
好在秦封资质颇高,岁前就已引气,虽未真正修行,但经络之中倒是留有一丝灵力。
秦封将灵力渗入储物袋中,三尺见方的袋中装有杂七杂八的物品,他并未细看,只是用灵识翻找着,不过几息,一柄利剑出现在秦封的手中。
这柄利剑样式古朴,剑刃泛着利光,剑身有银韵流转。
这是一把下品飞剑。秦封搜寻父亲留下的知识。
他试着舞了舞手中的飞剑,因多用于御剑飞行故而飞剑颇轻,以他现在的力气舞之并未有吃力之感。
秦封原本打算是在储物袋中寻一寻符箓。
符箓这东西颇为实用,只需传入一丝灵力即可施展其内封印的术法。
符箓乃一次性用品,术法施展完即销毁,但对于现在的苏清和秦封来说却是在适合不过的武器。
然而这符箓虽实用,却难以绘制,只有那些专门的制符修士会制作符箓。
秦父并不是研究制符的修士,他仅有的两张还是归隐前从他人处买来的,一张在初遇妖兽时被用去,还有一张就是昨日夜里秦封手中的匿息符,只是昨夜这匿息符也用竭。
秦封心中思忖,已过好几时辰,为何那仙长还未抵达。
飞剑瞬息千里,莫不是耽搁了。秦封略微皱眉,不再细想。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柄匕首来,既然那仙长来此要些时候,那他只得为自己和苏清先做打算。
秦封收起储物袋,又拿起木盒中一本典籍翻看起来。
日头西下,夕阳映着天空血红一片,桃色晚霞艳丽非凡。
苏清睡得颇不安稳,梦里似有人在哭泣,又有巨大之怪兽猛地扑向于她。
苏清一惊猛地睁开眼睛。
秦封像是感知到苏清醒来,合上书,侧过身子看着苏清问道:“魇住了?”
“没事。”苏清撑着身子坐起来,扫了一眼四处寂静的林子,夕阳下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问道:“仙长还没有到吗?”
“许是距离甚远吧。”秦封随口说着,然后又支起木柴升起火堆。
苏清见秦封拿起木盒中的几本书籍不紧不慢地扔进火堆里,瞬间被火舌吞没了。
“这些是我父亲手写的诸多秘法感悟。”秦封手执木枝拢拢火堆说道,“这些秘法均是参考诸多邪魔妖道所制,不可为正道所寻。”说完,扔了木枝郑重的对苏清说:“我父亲临终为我所施的醍醐灌顶之术亦是此般。”
“我明白,不会透露半分。”苏清似懂非懂的理解了这秘法的严重性,故而作出承诺。
秦封颇为舒心地揉了揉苏清的头顶,又拾起早先拿出的飞剑交于苏清,自己将匕首藏于袖中,叮嘱道:“飞剑锋利可防身亦可伤自身,小心用之。”苏清点头称是。
“天黑了,那妖兽恐怕又要出来了。”苏清略有不安的说道。
“随我来。”秦封领着苏清来到林中一古树下,树上草草搭了一树屋,二人顺着绳梯爬到树屋中,秦封点起树屋前的灯笼,堪堪照亮这一处。
寂静的树林里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苏清知道今晚怕是不得安宁,只求那仙长快些来吧。
夜至戌时,林深之处飘来一丝腐臭之气,苏清握紧剑柄,全身紧绷。
秦封安抚地搭上她肩膀让她放松静待。
好在今日月色尚好,月光隐隐照亮了林中轮廓。
苏清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林中深处,终于看到一沉重的影子仿若带着万千恶意缓慢行来。
影子渐进,腐臭气浓烈至极,苏清看清了那影子的模样,是一只巨大的狼,眼中闪着凶光,张着利齿大嘴。
苏清见那只狼身上诸多伤口鲜血淋漓,左侧腹部伤处深可见骨,伤口内部腐烂生虫,那腐臭之气就是从那处伤口散发而来。
如此重伤的狼却行走无虑,凶猛如常,这已不是寻常林中野狼了,难怪道为妖兽。
那妖兽从树屋下方走过,苏清和秦封身子往阴影处挪了挪。妖兽似没有发现他们,向他们下午所处之地走去。
苏清还未来得及送一口气,却见那妖兽猛得回头扑向撑着树屋的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