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威表态之后长孙晟也拱手说道:“微臣同样没有异议,只是这小子虽说机灵聪慧,但是还是需要打磨一段时间,由此可成为栋梁之才。”
杨坚缕着胡须,点了点头道:“明日黄昏,你二人与朕前往飘香楼,在观察观察。倘若这小子果真有才学的话,朕一定不吝赏赐。”
苏威与长孙晟拱手道:“微臣遵命。”
待得出了皇宫,苏威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长安城的天就要变了。”
长孙晟故作一笑道:“天不过是变黑了而已,待得黎明初升,天自然会亮。”
苏威苦笑一声道:“这黎明前的黑暗可是最黑的时候了,过去了倒还好,过不去,那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了。”
长孙晟拍了拍苏威的肩膀说道:“不管这天怎么变,苏大人依旧是当朝一品,不是吗?”
苏威轻轻一笑道:“你应该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
长孙晟颇为无奈道:“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圣人的心思我们猜不到,也不能猜。”
苏威感叹道:“是呀,除非我长了十个脑袋,才能去想这些事情。”
二二人说着说着,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话说这个时候,长安城内的坊门,城门业已关闭。白天里繁华的长安城,终于寂静下来。
坐落在皇城根下,有一座气派的王府,唤作晋王府。这便是杨坚二子杨广的府邸。
年初的时候,因为独孤皇后身体抱恙,从江南述职回到京师的杨广,便奏请推迟返回江南,每日里不辞辛苦的前往皇宫承欢膝下,与独孤皇后说些江南的事情,惹得独孤皇后经常是嬉笑连连,近日里这身体也好了许多。
眼下晋王府的书房中,杨广与宇文化及小声商议着什么。
若问这宇文化及什么出身,诸位可能不清楚,须知这宇文化及之父乃是杨坚册封的褒国公,右卫大将军。
宇文化及此人为人凶残阴险,依仗其父亲的权势,胡作非为,贪婪骄横,不循法度,经常带领家奴,骑高头大马,挟弓持棒,狂奔与长安街道上,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虽说这厮极其嚣张霸道,但是脑子里却常有一些出人意料的计策,久而久之便与杨广走的近了些,杨广时常对人以“小陈平”夸赞宇文化及的智谋。
且看那宇文化及眯着眼睛,扬起嘴角轻轻说道:“而今殿下侍奉皇后已经有了两三个月,相信皇后已经感受到了殿下的孝心。”
杨广皱着眉头说道:“即便本王如此辛劳,可母后并不会因此对本王另眼想看的。在母后的眼里,杨勇的地位依旧牢不可破。”
宇文化及轻轻一笑说道:“太子殿下生性好色,喜好奢侈,去岁又纳了一云姓侍妾,极其宠爱,惹得太子妃不满,如果这样下去,被皇后得知,只怕对杨勇会越来越好疏远,有句话说的好,恨铁不成钢。”
宇文化及又说道:“另外云昭训的弟弟云峥,年仅十三岁,却整日里游手好闲,斗鸡遛狗,平日里仗着是太子爷的小舅子,在长安城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如果我们在这中间做些文章,说不定可以里间陛下与太子的关系。”
杨广沉思片刻说道:“这些事情,你就看着办吧,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便是让皇后对杨勇失望,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去做下一步。”
宇文化及应下来之后,杨广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本王待在京师已经三个多月了,不日就将前往扬州,你留在京师一定要密切关注朝中局势,有任何消息,一定要飞速传来,本王需要知道京师所有的事情,尤其是事关东宫的所有事情。”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说道:“请殿下放心,在下明白。”
就在宇文化及这番话说完之后,外面传来一道声音:“殿下,有人在门缝里放了一封书信。”
杨广一愣,连忙起身打开门,将那书信拿在手里。
回到座位上之后,杨广这才将书信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写了杨坚明日里将微服私访飘香楼。
这一则消息,令杨广有些纳闷,便说道:“今日陛下与苏威,长孙晟微服私访飘香楼,那杨延裕不知说了什么话,惹得陛下明日里还要前往飘香楼。”
宇文化及一愣,便说道:“杨延裕莫非是在越王寿宴上发明自助餐的人。”
杨广点了点头说道:“本王前一阵子有幸品尝过杨延裕亲手做的炒菜,还别说,味道的确是令人惊叹。”
宇文化及想了想便说道:“如若不然,明日里我们也悄悄前去飘香楼。”
杨广微微一笑道:“本王正有此意。”
寂静的长安城里,看上去一派祥和,可黑暗的夜色里,正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话说那云峥今日从飘香楼出去之后,便随意捡了个青楼,玩耍了许久之后,才踏着夜色返回东宫。
杨勇听闻云峥此时才回来,便怒气冲天道:“本宫命你去飘香楼,为何现在才回来。”
云峥虽说在外面胡作非为,可见了杨勇那是犹如耗子见了猫一样,这便小声说道:“遵照殿下的吩咐,属下前去飘香楼,将房契让那杨延裕看了看,命他三日后搬出飘香楼,谁曾想那小子口出狂言,非但不同意搬离,反而动手打了太子的人,属下与他搏斗一会儿,生怕惹来卫兵,便带人走了。”
杨勇听得云峥这番话,愤怒地拍打着桌案说道:“哼,一个小小的庶民,竟敢无视本宫,挑战本宫的权威,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