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宿舍门口,推开门,吓了一跳。
早上报完道,宿舍里就严信一个人,他收拾完了还睡了一觉,一直没等到其他舍友。这出趟门买把牙刷,回来三个舍友都到了,两个睡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
站在门口床位前的男生又高又壮,一身健康的小麦色,正踩着拉力绳拉得哼哧哼哧地练臂力。
他看到严信,略微抬了抬下巴:“嘿,兄弟,夏鹏。”
严信愣愣地点了下头:“你好,我叫严信。严格的严,信义的信。”
“我去!”
一阵夸张的惊呼声从严信头顶传来。
宿舍是组合床位,下面是书桌,上面是床铺,严信抬头一看,夏鹏对面的床铺上趴着一个帅气的男生,正伸着脑袋自上而下俯视他。
“嗨,我周子安!”帅气男自我介绍完,紧接着又道:“诶,你跟老夏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黑白无常,哈哈哈哈~”
严信头顶三道黑线,夏鹏则哼笑一声:“滚!”
另一张床上的男生也探出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你好小白,我叫张齐。”
严信窘:“你好……”
也不怪周子安戏谑他白无常、张齐调侃他小白,严信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皮肤特别白,属于那种发光的白,这样的肤色在一群大老爷们当中确实很少见。
见人都到齐了,周子安一个翻身下了床,拍拍手:“我说,来排个序吧各位!”
其他三人:“排序?”
周子安点头,看了眼严信:“本来想说凭长相当个老大的,没想到咱们宿舍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严信疑惑,张齐拍拍他的肩:“夸你长得帅。”
严信:“……”
严信长相偏混血,轮廓较深,肤白唇红,鼻梁挺,睫毛长,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又透又亮。
周子安自叹弗如,对严信的评价就两个字——祸水。
严信彻底无语。
“就按年龄来排吧。”夏鹏发话了:“我九一年的,你们呢?”
“九二!”周子安和张齐异口同声。
“你几月?”两人同时问对方。
“五月。”
“六月。”
周子安一拍手,笑得蔫坏:“哈,还好老子小一个月,不然就是老二了!”
张齐翻他一个白眼,扭头问严信:“严信,你哪一年的?”
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盯着严信。
严信抿了下嘴唇:“九四年。”
全场静默……
周子安瞪大眼:“我去,十六岁,未成年啊!”
张齐捧着一颗破碎的心:“老子不想当老二!”
老大哥夏鹏还算淡定,调侃道:“我十六岁的时候才初中毕业呐。”
严信不好意思地挠挠眉梢:“我读书早,小学还跳了一级。”
张齐还沉浸在成为老二的悲痛中,不死心地提议:“按年龄排没意思,咱们按身高来怎么样!”
他目测一圈,自己个子最矮,宁愿当老幺也不愿当老二。
夏鹏不知从哪儿找了卷尺,四人挨个贴墙量身高。测量结果,周子安以181公分落后夏鹏,屈居亚军。他摇晃着季军得主严信的肩膀哀嚎:“你他妈怎么不多长4厘米!!”
严信安慰道:“别慌,再等等吧,我还能长高。”
周子安斜他一眼,跑去找张齐掰扯去了。
晚饭,四个男孩一致决定去外面聚餐。
出了南门走街串巷,选了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大排档坐定,周子安哗啦啦点了一堆菜,完了把菜单往桌上一撂,豪气道:“还想吃什么,随便点,哥哥请客!”
周子安是帝城本地人,家里经营一个建材门市,经济条件不错,为人也仗义爽快,平日里跟朋友吃喝什么的,出手很阔绰。
“周老板威武!”张齐狗腿地拿起菜单又加了两个荤菜。
夏鹏扭头吩咐服务员:“两件纯生。”
“我去,玩这么大?”周子安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夏鹏笑:“怕了?”
周子安掀了下嘴皮:“怕个毛,主要是这儿还有个未成年呢!”他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严信。
严小朋友立马举手:“我ok啊。”
周子安耸肩,不说话了。
两件酒抬上来,还没等菜上齐,夏老大就带着宿舍的小弟们干了三轮。
周子安看严信喝酒说干就干,丁点儿不含糊,啧了声:“可以啊小信信,平时没少喝吧?”
严信笑:“还行吧。”
严信的外婆是法国人,家里做葡萄酒生意,在法国波尔多加隆河右岸有一座葡萄酒庄,占地7公顷,每年要产上百桶葡萄酒。
严信外婆早年来中国旅游,在苏州遇到严信的外公,相爱结合留在了中国。后来严信的曾外祖父去世,将酒庄留给了女儿,严信外公就随妻子一起去了法国定居管理酒庄。
无独有偶,严信的母亲在加隆河畔与当时参观酒庄、同样是苏州人的建筑师严守义一见钟情,跟着他回了中国,两人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哥哥严立和弟弟严信。
直到前两年,严信的外公外婆相继离世,严信的母亲又将酒庄继承了过来,一家人迁居法国,独留下了还在读高中、坚持要在国内念完大学的严信。
以前在家的时候,严信没事就喜欢喝两杯,葡萄酒好说也有十几度,他的酒量就这么练起来了。
四人吃吃喝喝了一阵,张齐忽然朝周子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右边看。
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