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顿时好奇心大起,“吴铭,你与恶来将军曾有一段什么样的渊源呢?”
“仅有一面之缘。”吴铭答道。
薛绍皱了皱眉头,或许吴铭不大想提以前的事情。
“的确,我们二人之间没有什么渊源。只不过他当年在西域的名头实在太响,让我如雷贯耳至今难以忘怀啊!”程务挺也如此答道。
吴铭仍是非常淡然,笑了一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那些都只是过眼云烟而已。”
“不愧是得道高人,胸怀如海啊!”程务挺很是感慨甚至有些肃然起敬,主动对吴铭抱拳一拜,“今日,幸会了!”
一旁的郭元振和在刀旅的人无不惊愕——程务挺可是黑沙城十万唐军的主帅,吴铭只是一个连品衔都没有的书令使,程务挺居然主动拜他?
更不可思议的,吴铭只是微笑的回了一礼,非但没有半分惶恐还非常坦然的接受了!
这太夸张了!——连薛绍都如此认为,哪怕是我,也不可能在程务挺面前如此托大啊!
“不打扰诸位休息,我先告辞了。”程务挺说罢就走了。
薛绍深看了吴铭两眼,一时兴起追了出去。
吴铭只是淡然一笑,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又躺了回去。
剩下郭元振等人在一旁错愕不已,呆若木鸡。
薛绍追上了程务挺,直截了当的问吴铭究竟有哪些事迹,能让你都这样的惊叹?
程务挺挺惊讶,“他是你的家奴,你居然不知他的过去?”
薛绍摇了摇头,“他一直跟随我大哥远在济州,最近才跟了我,我对他的过去当真是半点不了解。再加上他是先父的好友,名为家奴实同尊长。他不愿意主动提及,我也就不大方便反复追问了。”
“原来如此。”程务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说起来,此人真是一个传奇。如果不是造化弄人,他今时今日的成就与地位,绝对不在程某之下!”
“快快说来!”薛绍拉着程务挺就在一个草墩上坐了下来,颇有几分三姑六婆的八卦风范。
程务挺哈哈的笑了两声,说道:“其实我对他的事情不是特别了解,多半源自道听途说。很多前我曾经追随裴公一同经略西域,时常会有异族进犯,吐蕃犹甚。在西域大大小小的战争中,有不少大将斩露头角。”
“你与王方翼就是其中之一吧?”薛绍道。
程务挺点了点头,说道:“但是有一个人,他的姓名或许永远不会出现在史册上,但是他的名气在敌我双方的阵营中,都是如雷贯耳。”
“你是说吴铭?”薛绍好奇的道,“为什么?”
“他以前不叫吴铭。他甚至没有名字,只有一个诨号——斥侯之王!”程务挺深吸了一口气,“有时为了简要,人们就称呼他叫‘斥王’。再后来,他在军籍上的姓名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王斥’!”
“王斥?斥侯之王?”薛绍多少有点震惊。
“没错,他是当仁不让的斥侯中的王者。”程务挺说道,“斥侯是战场上的影子和水银,他们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真正的精锐斥侯,不是举着旗子骑着马送一送情报的小卒。他们是军队的眼睛与耳朵,也是主帅手下最神秘也最锋锐的一把暗器,他们的能力和表现能够直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但是他们的名字永远不会公诸于众也不会出现在军功薄上,他们是行走在黑暗中的刺客,是战场上无所不能的王者!”
薛绍深吸了一口气,深以为然的点头——这段话说得很像我当年刚刚加入特种部队时,中队长的那一番致辞!
没错,特种兵是现代战场上的兵之王者;而斥侯,则是特种兵的祖先!
可以想像,在通讯不发达的古代战场上,一个优秀的斥侯将要发挥多么重要的作用——这似乎都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薛绍指挥三刀旅的人进行的黑沙奇袭战,已经可以视同为一场斥侯的行动!
“吴铭,就是当年西域最厉害的斥侯!”程务挺满副肃然起敬的说道,“且不说他刺探来的情报帮助大唐打了多少胜仗,光是死在他手上的异族大将,都是多到不计其数!吐蕃人用等同于吴铭体重的黄金,悬赏他的性命。结果却是,花了三年的时间他们连吴铭是谁都不知道!”
“如此厉害……”薛绍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我早就猜到吴铭身上有很多的故事,却未曾想过他有这么大的来路!
程务挺突然一扭头看向薛绍,“薛公子,你身边果然是卧虎藏龙,连吴铭这样的传奇人物也是你的家奴!怪不得你能把三刀旅的人,训练得如此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