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忠心领神会的一笑,“同道中人。”
薛绍赫然心中一亮,想到了一个人——赫连孤川!
“看来薛尚书,是心中有数了?”魏元忠何等精怪的人,看薛绍这样闪过一个表情,已然心中有数。
薛绍只是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既如此,下官明白了。”魏元忠说罢就起身施礼准备告辞,临走时说道,“下官回去之后,即刻依律对其下判。想来,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差错了吧?”
薛绍呵呵一笑起身相送,“律法自有主张,魏明府按律办理,定然无差。”
“如此甚好。”魏元忠挺默契的对薛绍微然一笑,拱手拜别,“多有打扰,下官告辞了!”
“王昱,送客。”
魏元忠走后,薛绍静下心来仔细想了一想,不由得发出了微笑。
赫连孤川这个人,以前就曾是关中绿林的“盟主”级人物。如果孟津水枭的事情真是他办的,那就办得太漂亮了。既解决了问题,又不会惹下任何的麻烦。
公事罢后薛绍回家叫来了郭安,叫他派人去咸阳的章台小筑找赫连孤川问个情由。不料郭安答说不用派人去了,今天吴铭吴大师回来了——就从咸阳回来的。
薛绍不禁一乐,这个赫连孤川还想得挺周到!
于是薛绍马上找来吴铭问话,吴铭答说,自己最近这个把月其实一直都和赫连孤川在一起,知道他所干的每一件事情。
这两三个月来,重出江湖的赫连孤川把以前失散和老弟兄都召唤了回来,很快就召集起了一票实力雄厚的人马。当然,薛绍给的那六颗天价珍珠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这构成了他们雄厚的经济基础。
不过赫连孤川没有重操旧业的去走私盐、贩人口或是铸私钱,他干起了水路运输的买卖。洛阳的槽运可以说是整个大唐帝国的经济主动脉,除了往来运送国税物资的各种官船,民间的各类商船和货船也是川流不息,槽运异常的活跃与发达。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赫连孤川就建起了关中最大的一支私人槽运船队。当然,他用的手段相当多样化。除了自己购船雇人的做正常买卖,他另有一个重要的发家手段就是,不断的打击和吞并活跃在各条水路上的——大小水枭。
海上有海盗,水上就有水枭,说白了就是靠着抢劫偷窃、敲诈勒索而发家致富的一批绿林人物。孟津水枭,就曾经是关中最大的一个水枭团伙,连官府都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但是赫连孤川,把一批又一批的水枭都给治了。那十几个被打伤打残了自己去往洛阳县衙自首的,就是孟津水枭当中曾经参与过行刺薛绍的,漏网之鱼。
现在,赫连孤川的槽运帮会已经如日中天。乃至于有些需要上交粮税盐税的地方衙门,都会托人找赫连孤川帮忙派人押运。因为,只要有了赫连孤川的人在船上,这船从始发地直到抵达洛阳上交,中途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听完这些,薛绍笑了。
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个举手之劳的顺水人情再加上六颗并无实用的珍珠,就这样成就了一个强大的赫连孤川。
“公子,我认为赫连孤川这个人,将来或许会有大用。”吴铭说道,“有阳光就会有阴影,天下总分黑白。很多白道上不好办的事情,黑道上却能办得极为妥当。而且赫连孤川这个人做事极有分寸,什么事情做得什么事情碰不得,他相当有原则。手下的人,也全都敬服于他。假以时日,他在关中水路的实力会不亚于一支军队!”
“这一股灰色力量,的确不容小视。”薛绍点了点头,“他有没有对人说过,和我的关系?”
“从未见说,对我都是只字未提。”吴铭说道,“我来时他还嘱付我说,可能要辜负驸马的一番,最好还是作罢。以后,赫连孤川和薛驸马没有任何的关系,也绝不会有什么往来。”
“懂事。”
“他还有一事上请。”吴铭说道,“他说,他的船队上下也有几十条大船、几百上千号人了,大家聚在一起总得有个统一的名号对外示人——这个名号,他想拜请公子帮忙取定。”
“取名?这我可不擅长。”薛绍笑了,取什么名呢,海贼王?为了部落?还是青帮洪门白马义从?
“我倒是有个建议。”吴铭笑道,“船队活跃在水上,公子手下已经有了红叶商会,取其谐音就叫——‘洪门’如何?”
薛绍双眼一瞪,这个笑得贼兮兮的大和尚,还会读心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