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回到住处收拾了一阵,准备回军营。临行时他把两名老斥侯叫了来,对他们道:“你二人留守此处,不必随军远征了。”
两个老斥侯都惊惶不已,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被惩罚,因此慌忙请罪。
薛绍对他们说道:“别乱想,我有特殊的任务要交给你们去办。我走后你们去请朝廷使者住过来,这里要比馆驿舒服一点。从此你二人负责照看与保护于她,直到我回来。”
“是!”两位老斥侯这才放了心,领诺。
薛绍道:“这是我的手令,能让你们在朔代二州境内一切来去自如,甚至可以调用五百人以内的兵马。告诉她,让她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哪怕是拆了长城,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是!”
薛绍离开了朔州城,骑着马往军营而去。一路上他的心神都有些恍惚,任由火耳自己行走都没去管它。
不知不觉的走了很远,薛绍看到前方停了一匹马,马的旁边还有一个家伙正在站着撒尿。
很少有人撒尿撒得像他这么嚣张,他一边撒一边甩着东西四下喷洒,把尿甩得像他的人一样高。
“太他妈猥琐了!”薛绍忍不住笑了,弯腰下身捡起一块石头,对着那匹马就扔了过去。
马匹负了疼,大叫一声撒蹄就跑。
“呀!哎呀呀!别跑别跑!”猥琐男裤子都没有提,放肆狂追。
薛绍哈哈的大笑。
猥琐男停了下来回头看到薛绍,气鼓鼓的叫道,“你也太缺德了!”
“郭元振,你这种货色还好意思骂别人缺德?”薛绍笑道,“先把你的裤子穿上,再来跟我讨论道德这个严肃的问题吧!”
郭元振连忙提起裤子系好腰带,朝薛绍走来,“现在我的马跑了,你说怎么办?”
“别做梦了,我向来只和美人同乘一骑。”薛绍笑道。
郭元振眨了眨眼睛,挺自觉的牵住了马疆开始往前走,瓮声瓮气的道:“算啦,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薛绍微微一怔,这家伙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都能看得出来?
“怎么了,莫非是被人家姑娘从床上踹了下来,伤及自尊了?”郭元振说道。
薛绍骑在马上,一脚就踢了过去。
郭元振嘿嘿哈哈的干笑着躲闪了过去,说道:“怎么回事嘛?”
薛绍轻叹了一声,说道:“她想要的,我都给不了。”
“你不是早该明白的吗?”郭元振说道,“你已经有了太平公主。而她却是生长在宫里,还被封为了先帝的妃嫔。”
薛绍微微皱眉,沉默着。
“喂,你跟她玩真的啊?”郭元振用上了惊叹的语气。
“真也好假也好,男欢女爱这东西,在政治面前永远都是无足轻重,而且不堪一击的。”薛绍轻吁了一口气,说道,“所以绕了一大圈之后,她还是那个宫中女官和朝廷密使。而我呢,最多也就只能做个顺水人情,助她达成使命。”
郭元振眨了眨眼睛仿佛是在努力思考,小声道:“那你何不把她睡了,让她从此对你死心塌地?……女人嘛,往往就是这样的。睡了,就老实了!”
“事情如果真有这么简单,还用得着你这个狗头军师来帮我推屁股吗?”薛绍撇了撇嘴,说道,“方才我去试探于她,发现了两个要点。”
“什么要点?”
薛绍说道:“第一,我确定她是喜欢我的,也很想和我在一起。她甚至想要跟我私奔。但是,这显然都不可能。”
郭元振轻叹了一声,“这种故事,最是无趣,也最是伤人!”
“第二,才是重点。”薛绍说道,“正因为第一点永不可能,所以她始终要回到皇宫去做她的才人。那么她就只能把自己的立场,摆在武太后的那一边。唯有如此,她才能活得下去。”
郭元振愕然的怔了一怔,“换句话说,她既是爱着你的,也是一心效忠于武太后的?”
薛绍神情凄迷的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她再无选择。”
“上官婉儿,的确是个可怜之人……”郭元振轻叹了一声,说道,“现在我知道,你为何没有睡她了。”
薛绍皱眉不语。
“等你挥军回朝,局势将会一目了然。你与武太后将会共掌大权,互为盟友并互为政敌。”郭元振道:“现在武太后把上官婉儿当作筹码来送给你,如果你当真收下了,那么上官婉儿就会成为武太后心中的政治叛徒。等她回到宫里,迎接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和苦难,甚至还有……死亡!”
“对。”薛绍轻轻的点头,“所以,我非但没有收下她,还和她撕破了脸。”
“啊?”郭元振吃了一惊。
“非如此,不能保她平安。”薛绍双眉紧皱,说道,“除此之外我还将送她一份大礼,让她成为武太后心目当中不可或缺的一员福将,甚至让她成为一位开国功臣。从此,她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整天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了。”
“……”郭元振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你真是个大情种!”
“你以为我有选择的余地吗?”薛绍说道,“我身上背负着你们这二十万袍泽弟兄的生死存亡,我有妻有儿身后还有一个河东薛氏大家族。我的心中还有一个理想国和一个亘古无双的完美时代。郭元振,换作你是我,你能放弃这所有的一切去和上官婉儿私奔吗?”
“既然我们都已经站在了各自的位置,就必须承